卧室的会客厅里，陆知渊不太希望顾瓷为此费神，也不想子遇的身份曝光，惹来闲话，若顾子遇的身份曝光，前途的确是一个问题，他们都尽可能地希望顾子遇能过得顺心顺意。

“我的秘密曝光，很多人都会盯着黑鹰的一举一动，组建这样一个团队很容易引来觊觎，不是上上策。”陆知渊握住顾瓷的手，和她十指紧扣，轻柔地说，“小瓷，别费神了。”

“任何办法都要去尝试，哪怕失败了，至少努力过，我知道你努力了几百年，失败过无数次，所以你放弃了，我也知道，或许前方是一条死路，不管我再怎么努力，都解决不了我们的困境，可我想要试一试，万一我成功了呢？”顾瓷红了眼睛，“我不甘心。”

“我没有放弃！”陆知渊心疼顾瓷，他也不甘心，可他已习惯了压抑着他的不甘心，无数次失败，让他渐渐地失望，沮丧，“小瓷，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开心地过这一世，不要被这些事情影响到你的生活。”

“可它已影响到我的生活。”顾瓷看着他的眼睛，“这五年，我们见面次数寥寥无几，不管我再怎么思念你，想要拥抱你，我都要克制。我告诉自己，不能增加你的负担，接受你我的结局。可你教教我，喜欢一个人怎么去克制？你也教教我，怎么样才能移情别恋去喜欢别人，若我能喜欢别人，我们之间的问题迎刃而解，谁也不必焦虑了。我希望要一家团圆，想要你我像普通情侣一样能够牵手，拥抱，亲吻，能够正常地生活，所以哪怕有一线希望，我也愿意去尝试。我们都不想影响子遇的生活和未来，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一直在找神官，你能告诉我，要怎么才能找到他？我不想逃避了，我想和你一起面对，凭什么这就是注定好的命运，谁都没有资格决定我的命运，除了我自己。”

陆知渊心中一颤，心疼地抱住顾瓷，顾瓷没有记忆，所以并不知道，他们努力了无数次，都失败了，这本身是一个悲剧，他们被迫接受了命运。

他也是一个自傲，自负的人，也曾信奉着人定胜天，没有人能决定他们的命运，可一次又一次的绝望，死亡击碎了他的信念。

“找到他，是我们唯一的希望。”陆知渊说，“可我找了很多年，踏遍万千河山，不知道去哪儿找他。”

“陆知渊，只要有希望，我们就一定能找到他。”

季珹和顾子遇隐约能听到他们的谈话，且又听得不真切，季珹问，“他们在吵架吗？”

“不知道！”顾子遇也不关心。

“他们吵架，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

“有什么好关心的，他们吵架了，自己解决啊，和我有什么关系呢？”顾子遇人间清醒，“大人的事情，不要麻烦到小孩子。”

“……”季珹弹了弹他的额头，“哟，好有个性的小孩子。”

顾子遇别开了头，“不要摸我的头，揍你！”

季珹哭笑不得，顾子遇斜眼看着他，“你最近春风得意，有什么开心的事情？”

“蒋君临约我过几天去蒋家吃饭……”

顾子遇正在剥核桃，差点夹到自己的手，脱口而出，“你说什么！”

陆知渊和顾瓷在里面都听到顾子遇的尖叫声，两人出来就看到季珹扑着顾子遇要捂他的嘴巴，两人非常不成体统地滚在沙发上。

陆知渊，“……”

顾瓷，“……”

顾子遇是半大不小的孩子，发育得好，一米六多的漂亮孩子，长手长脚的，加上季珹的喜好缘故，陆知渊和顾瓷看着就觉得有点不太顺眼。

“你们在做什么！”陆知渊脸色微冷，他是一向知道顾子遇喜欢季珹的，这种喜欢绝对是超过朋友的。

他眯起眼睛，开始愁一件事。

儿子看着是一窍不通的模样，从小还是反社会人格，可如今算是治好了，半大不小，情窦不开的孩子如此喜欢一个人。

这人和他还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陆知渊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突突地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