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开口问道,眼睛的余光瞟到杜云的背影,这小伙子是不错的,可是明显就是个被临时抓包的,这点事都看不出来的话,那他就白混了。
“说呀!”
毛瑾忍了好半天的火,噌一下就燎起来了,尖锐的声音像一把锥子咣一声砸在了毛线的脑袋上。
见毛线低着头不说话,老王也有些急了,“女儿,你只管说,你虽姓毛,可是一样叫了我几十年的爸爸,我不会让别人欺负你的。你只管说,一切都有爸爸在。”
毛线见这火候差不多了,面向老王,眼眸轻转,流淌着黝黑的潮湿的光,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快说!”
这下连毛瑾也绷不住了。
“爸、妈!何方他不正常,他骗婚!”
毛线确实不好把这事说的太细,毕竟是在长辈面前,多少是有些难堪的。
“什么不正常?”毛瑾嘀咕了一句,“他不行?”
毛线嫌弃地看了她妈一样,无奈地摇了摇头。何方行不行她是真不知道,不过对她来说,还不如不行!
生理上的打击她还可以容忍,精神上的打击却是致命的。
毛线想了想,还是觉得从实说起,她厚着脸皮把何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不过忽略了俩人扭打在一起互撕那一段。
这毛线还没说完呢,
毛瑾就蹦起来了,直骂何方一家都是骗子,说毛线不该那么痛快地同意离婚。
老王倒是比较冷静的,只问毛线自己的看法,毛线也实实在在说了自己的态度。
“幸好发现得及时,他也没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算了吧,等改天去房管局把那婚房过户给他们就两清了。”
“过什么过?想得美!他们家这是诈骗,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毛瑾再想到婚礼当天的事情,怪不得何家就来了那么几个人,连一桌都坐不满,原来都是为了走个过程啊!
这不就是把人当傻子耍吗?
“妈!就那样吧!”
毛线压根就不想跟何方再扯上任何关系,那半套房子对她来说,连个屁都不是。
人要那么多房子干嘛!
有个住的地不就完了吗!
而且本来她们家也没出那房子钱!
“那可不行!”
毛瑾咬定了主意,要闹个天翻地覆,“我们家来了那么多人,搞了那么大排场,这才过了一晚上我姑娘就是二婚了,二手货了!精神损失、名誉损失费都得有吧!”
“妈!”
毛线有些难为情,知道她妈是为了她好,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单身的和有过婚史的,结过婚有孩子的和没孩子的,在相亲市场上的身价完全不同,那择偶范围也差了很多。
可是她要为这个跟那种人纠缠不清吗?
再说,何方这样做,归根到底还不是因为怕被人歧视不敢公开吗?她把事情闹大,那他以后怎么见人,这人走投无路的时候,最容易做出极端的事情来。
毛线不想把人往死胡同里赶,不过这话跟她妈毛瑾肯定是说不通的。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抬头看见老王冲她眨了眨眼,心中顿时了然。
“我说,有你这么说女儿的吗?”老王沉脸,声音加重了几分,“啊,这结过一次婚就是二手货啦?我有那样对待过你吗?说的什么话!”
“我……”
毛瑾撇着嘴巴,两条八字纹坠下去,眼里闪着泪花,“我这不是着急嘛!对女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有个好家庭啊!”
“好了。”
老王最见不得毛瑾抹眼泪了,他认识她的时候,她一个人带着一个小女娃挤在工地宿舍里,吃不好睡不好的,也没跟谁低过头。
这么要强的一个人在他面前哭得稀里哗啦的,那得多难受啊?
他宽厚的手掌抚上毛瑾的后背,“那何家是什么家庭,我们又是什么家庭?他们可以不要脸面,我们还要呢!女儿的事,你就放宽心吧,别计较那些了!老话说,这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看刚刚那小伙子就挺好!比那个姓何的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