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锐又说尚玉萍提供了很多蓝娥上门威胁她的资料,还有一些邻居的证词,加上最后从爆炸的打火机残片上只提取到了蓝娥一人的生物信息,无论从主观动机还是客观结果上来看,故意伤害都是够的,现在主要是看尚玉萍伤残结果的认定了。
“蓝娥怎么会傻到把打火机放在自己身上?她不怕伤着自己吗?”
毛线的第一反应是像蓝娥那么自私的人,真就是干什么事了,她也一定不会拿自己冒险的,这个计划完全是以身犯险啊,再说了,那蓝娥的目的是要钱,真把尚玉萍弄死了,谁给她钱呢?
“这也算是个有希望能解的点。”李锐说道,“蓝娥一直不承认打火机是她自己带的。”
“什么样的打火机,不能查到出处吗?”毛线问道,她听李锐的意思是,这事没得跑,只是量刑轻重的问题。
可是这打火机爆炸,有那么唬人吗?她怎么都觉得有些说不通。
“就是那种最劣质的,随便哪个街边小店都可以买到的那种。”李锐说道。
还有一点就是,从蓝娥身上确实搜到了耗子药,这跟尚玉萍提供的蓝娥威胁她的内容一致。
“有没有可能是尚玉萍自己策划的呢?”毛线问道。
“证据!”李锐看了毛线一眼,现在正是所有的证据都指向蓝娥,这也是他把这事透给王鑫远的一个原因,搞不好,蓝娥这后半辈子就得关在监狱里过了,想表示的,就得行动起来,该请律师请律师,该找证据找证据。
“嗯。”毛线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有些跑偏了,扪心自问,她对蓝娥又了解多少呢?
当初泄密事件,他们一致认为是老尚一人所为,但是毛瑾却判断里面有蓝娥的煽动,而且蓝娥后来也确实干过坑害王鑫远的事,别的不说,那用房子骗钱的事儿,一般人都干不出来。真要是遇上个厉害的主儿,就跟蓝娥杠上了,她还真得吃官司。
想到这里,毛线又马上给王鑫远打了电话:“蓝娥的事,等我回去再说。”
她觉得这事还是应该先看看尚玉萍那边的情况,看看有没有希望和解。至于蓝娥,大概这辈子都甭想从她嘴里套出句实话来,她对王鑫远所做的一切,都可以用两个字来解释:利用。她都能把跟老尚生的儿子说成是王鑫远的亲弟弟,还有什么瞎话编造不出来呢?
毛线觉得如果这事太乱了,王鑫远如果打算插手,从尚玉萍那边入手,用钱解决是唯一的出路。
说了半天蓝娥的事,毛线就有些闹心,半天不再说话,两手捏着半瓶矿泉水,不时喝上一两口。
李锐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她一点一点释放着自己的情绪,她瘦弱的身子陷在座位里,整个人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分量。
那一瞬间,李锐突然想,如果身边是杜云,她会不会把肩膀靠过来一点?
“累吗?要不要睡会?”李锐问道。
“不了。还有十几分钟就到了。”毛线眼皮微抬,斜睨了他一眼。
李锐点头,收紧身体,不再说话。
此时此刻,毛线的心里很乱,不是因为蓝娥,而是因为杜云。
算下来,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她有时候甚至想不起他的模样,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再见面时,该说什么好呢?
列车行进的速度很快,可是,跟毛线的心跳比起来,还是慢了一点,她的身体绷得很紧,在听到乘务员查票的声音时,倏地抖了一个激灵。
李锐的心也跟着猛地抽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