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毛瑾叹了口气，道：“可是，你爸走了。咱家就你一个男人了！我儿要给妈出来充门面的！”

他妈这一说，王鑫远这心里也多了一股子酸涩，从前，他爸在的时候，老管着他，他是很烦的。甚至偷偷地想，等哪一天他搬出去了，或者他爸老了管不动他了，他就彻底自由了。可是，等他爸真正走了，他突然觉得这心里空荡荡的，再多的人，再多的热闹也填不满。

他甚至好几次出现幻觉，看见他爸还猫着腰在院子里浇花呢！他也在梦里看到过好多次老王，与从前不同的是，他再没有训斥过他，就那么远远地看着他，似笑非笑，腮帮子上的肉跟着一颤一颤的……

“妈，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受欺负的！”王鑫远摸了半天脑门，终是说出了这一句。

“那当然！我儿现在可是家里的顶梁柱！”毛瑾笑着比画了一下。

娘俩又都沉默了。

天津到北京的动车很多，差不多十来分钟就有一趟，很快他们面前就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毛瑾要去，被王鑫远拦下，“妈，我去排，你先坐着，等检票的时候再过来！”

“好！”毛瑾点头。

她跟儿子出来的时候，是很放松的，几乎什么都不用操心。好像从十几岁开始，就这样了。跟儿子上路，她基本不用带脑子，王鑫远会提醒她在哪个路口拐，到什么地方加油……

总之，他都会安排的妥妥的。

毛瑾突然意识到，她比自己想象得更依赖孩子。一直以来，她都以坚强自诩，觉得自己是孩子的依靠，不敢有一分松懈，现在看来，分明是她自己更依赖于孩子。

上车后，毛瑾一直在闭目眼神。

王鑫远把手机声音调得很低，可她还是听得清电话内容。她意外发现，王鑫远对电话那头的人提及的好几个项目进展几乎是张口就来，每一个项目的进展到哪里，有什么问题，说得一清二楚。

她甚至怀疑儿子是不是照本宣科，毛瑾悄悄地抬起眼皮，斜睨了一眼，确认王鑫远真的没有带小抄之后，她这身子“嘣”一下就坐直了，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王鑫远，她这草包儿子啥时候开得窍呢？

没等毛瑾反应过来呢，车就到站了，杜云早早地就在车站候着了。

看见王鑫远还有些小激动，上前拍了一下，“你咋来了？”

王鑫远往旁边躲了一下，杜云的手就落空了。他冷冷地说了一句：“我今儿是代表我爸来的！”

杜云瞬间感觉这后背上过了一阵凉风，他尴尬地笑了一下，伸手去接王鑫远手里的行李箱，又被他躲过了，“我们自己来，你在前面带路就好！”

这下连毛瑾都绷不住了，她索性快走几步，把这俩熊孩子丢在了身后，由着他们去吧。

“诶！哥们儿！你干吗呢！这翻脸比翻书还快！”杜云故意跟王鑫远蹭到一起，照着他肩膀猛击一掌。

王鑫远停下，无比嫌恶地看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道：“你小子看准了！我现在代表的是我爸，我姐的后爸，你的后老丈人！你这是大不敬！”

杜云一听，这小子不就是变相占他便宜呢嘛！

“我跟你说！”杜云这手抬到半空，又放下了，“这账先留着以后再算！”

王鑫远面无表情地应了一句：“有没有以后还不一定呢！”

这话，算是击中了杜云的要害，他的确不知道他妈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挂断电话之后，他问了好几次，他妈就是不肯说，来来去去就那一句：“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这都琢磨一路了，又想当然地以为不会是什么坏事，他觉得等这老太太胜利会师之后，他就可以正式给毛线一个交代了。

到时候，他要给她一个大大的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