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之前,先小跑几步过去打开了车门,给毛球和皮蛋放了风。
李锐还以为他要拿什么东西来着呢,见他两手空空,很是气恼,就这温暾的性子还追什么姑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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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李锐没好气地来了一句。
他平日里少有这样粗鲁的时候,大约只有跟杜云、王鑫远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这般不管不顾,毫无形象!这俩二货总是能让他一秒破功,将他努力维持的好形象一撸到底!
“打今儿起,咱俩公平竞争吧!”杜云在他肩上拍了下,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李锐心里一怔,反应过来毛线和杜云这回确实是出问题了,他下意识地把这问题全都算在了杜云一人头上,没搞定家里人干吗招惹人家姑娘呀?他觉得杜云这性子实在是黏糊!这要不是看在他生病……还有那块大手表的份上,非得摁着他胖揍一顿!再说,把他当什么人了呀?又把人家毛线置于什么境地?李锐这一肚子的火,噌噌地往外冒,看来这小子是蹬鼻子上脸了啊!
“你真拿我当你的接盘手了?”李锐一脸挑衅地看向他:“行!爷接了!你小子甭后悔啊!”
说罢,扬长而去。
杜云则在原地剥了香肠喂了俩狗,又喂了他喝剩的半瓶水。
天色渐暗,风越来越厉。
杜云这趟回津,许是太赶的缘故,感冒又加重了,这风打在身上,他整个人都在发颤,身上冷得厉害,他想着一会儿烧起来是不好开车的,还是趁着药劲儿没过把毛球送回家里吧。
“连王鑫远都避着不敢透露的事,八成是跟公司有关,如今,已经离职,又是被分手状态,再去公司那边,实在是不合适。义母那边可能还不知情,不能问。打给别人的话,又少不得被人猜测一番。”杜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先回家。
也是在这个时候,杜云才真正意识到,他和毛线有可能要就此结束了。因为他已经被她从自己的生活圈里剥离出去了。从此,她的好与不好,他都无权知晓。
杜云整个人都是木的,他有种失恋的感觉,很强烈,这使得他整个人完全无法自控,一路将车子开都毛线家楼下。
毫无意外,她家屋里是黑的。杜云这心又提了起来,想着这么晚了她该不会有什么事……
毛线这边确实有事,而且是大事。
整栋办公楼里,只有她这一屋的灯是亮的,屋里的气氛很沉闷。
坐在沙发边上,挨着门口的李明华一手撑着脑门,手指轮番敲打着膝盖,很是烦躁的样子。
王鑫远则是一脸的愤怒,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还活跃着一只耗子,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
李维江则坐在会议桌那头,不时用手指在电脑上敲打着什么,眼睛时不时地瞟两眼坐着对面哭诉的刘香云。
刘香云一边哭诉生活的不易一边拍着胸脯发誓这是自己头一回干这事,她真的只是从办公室里捡了几个他们不用的小本本。
“他们也是当垃圾扔了,我不过是费了点力气把那废品卖了几块钱!哪知道犯了这么大的事呀!”
说着,刘香云从兜里透出几十块钱,放到桌子上,道:“钱都在这里。我一分没花!”
毛线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里,面无表情地看着刘香云瞎说八道,她从没想过,人可以恶劣到这个程度,即使被王鑫远在废品收购站抓了现行,还能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她把那些崭新的订书钉、笔记本、笔芯、打印纸、灭火器……都说成了“捡的他们不要的”。
她虽然一直在哭,但是节奏把握得很好,既不给旁人插话的机会,又不停地在为自己辩白,甚至连上大学的儿子都搬出来了。
“我一人打工供儿子上学,自然是想着能多赚点是点,现在养个大学生可费劲儿了,”刘香云接着哭道:“这看到的瓶瓶罐罐纸纸片片我都捡来卖钱,习惯了。”
毛线再也听不下去了,啪一下将笔摔在桌子上:“刘姨好口才啊,我看王总让您打扫卫生,确实屈才了!”
说罢,毛线起身随手敲了敲身后的墙壁。
李维江会意,手指在键盘上敲了两下,投影仪上就出现了刘香云鬼鬼祟祟溜进小套间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