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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头?”毛线愣了一下,“大姐,你是认真的吗?”
邓丽霞不言声,这就是默认了。
毛线诧异地看着自己的这双手,真不知道她这哪一只手让邓丽霞误会了。那是剪头啊!新娘子的脑袋啊!
毛线很是尴尬:“那个,咱还是去外边找个师傅剪吧!靠谱点!”
邓丽霞仍是一言不发,用手指绕着头发,跟个怨妇似的。
“大姐,就算是你有诚意,我也没那手艺啊!”毛线很是无奈,她这会儿非常后悔那会儿稀里糊涂地给邓丽霞开了门,放了这么一个大麻烦进来。
“只剪这些分叉的。”邓丽霞总算是提了点气,多说了几个字。
毛线随手抓了她的头发一看,还真是有不少分叉的:“怎么搞得?”
她印象中邓丽霞的发质一直很好,一头浓密油亮的黑长直,随意一甩,那似有若无的风骚,惹得多少男生侧目,多少女生嫉妒啊!如今再细看,好似换了个头似的,全没了之前的光亮和鲜活,感觉乌突突的。
“水土不服吧!”邓丽霞径直走到窗台前,倚墙而坐。她随意屈起一条腿,用手臂抻着脑袋,愣愣地看着窗外。
毛线实在是受不了她这死样了,直接将她拖起:“去厅里!晚上孩子还得跟我睡呢,别弄我一屋子头发!”
“你连个男人都没有,哪来的孩子!”邓丽霞冷冷地怼了她一句,“孩子怎么来的,你知道吗?”
“我……”毛线差点跳起来打人!
谁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再说了,那猪肉她也是吃过的……毛线想到某些画面,这脸上就不自在了。她直接拽起邓丽霞连拖带拉将她带至了厅里。
“你到底什么意思,这婚是结还是不结呀!”毛线问道,“你要是不痛快,咱就此打住!一切都还来得及!”
“来不及了!证都扯了!”邓丽霞来回搓着手指,眼眸暗淡。
“那你就是不愿意了?”毛线很是不解,“邓丽霞,谁逼着你去了吗?”
毛线总觉得邓丽霞这一阵怪怪的,旁的不说,就说要结婚的这人,之前都没听她提过。这谁结婚摆着一张苦瓜脸啊!
“没有,是我自愿的!”邓丽霞道,“我只是想着从此之后,我就真的跟他不能再有半点牵扯了,这心里就憋屈得慌!”
毛线知道,这个他,自然是李锐了!
“我既感觉对不起自己,又感觉对不起他!不知道为什么!”邓丽霞这声音潮乎乎的,听得人心里发酸。
毛线拉她去阳台上坐着:“邓丽霞,我呢,没有什么经验可供你参考,但是,我总觉得,你没必要这么难为自己。这既无聊又无趣还无解。”
“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我明儿就要结婚了!”邓丽霞话没说完,这眼泪又上来了。
“你也说了你明儿就要结婚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毛线道:“即便你明天不参加婚礼,你和罗金锁的夫妻关系已然成立。你,邓丽霞,已经是有夫之妇了!”
邓丽霞被她说得一愣,继而落下两行长泪!
作为一个待嫁新娘,一个有夫之妇,一个不被接纳的对象,在大婚前一天如此撕心裂肺的想念一个连前男友都算不上的男人,是可耻的!
邓丽霞哭得悲壮又耻辱。
她的身子一点点滑下去,最后攀在窗台上,将脸深深地埋在双臂里,她不该发出任何的声音,不该为了谁哭泣……她应该像个勇士一样,挥刀斩断过去,跟李锐,跟过去的邓丽霞一刀两断,可是,她劈不下去!她的双手死死地攥着刀刃,殷红的血泪从她的五脏六腑冲出来,有委屈,有不甘,有后悔可更多的……是呐喊。
她需要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身体里关于李锐的那一部分清空,哪怕是天崩地裂!哪怕是地动山摇!哪怕是体无完肤!
她得接受,也唯有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