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点了根烟,说了两句闲话才上楼。
“幸好我减了肥!不然也会被卡住!”毛线长吁一口气,她这会儿非常后悔下午多吃了几个地瓜以及土豆蛋子!
“他以前没那么胖!”杜云道。
听邢文说这老板还是有个故事的人,年轻时在外头闯荡,说是跟人合伙干了厂子,挺精干的一人,头两年突然回来了,守着老母亲开了这么一个小旅馆,老婆孩子都没见着,有的说是在外边欠了债,有的说是老婆跟人跑了……这其中,后一种说法似乎更得人心,毕竟,看他这自暴自弃的外形,更符合情伤的人设。
“哦!”毛线往楼下瞥了一眼,作为一个单纯靠着忍饥挨饿瘦下来的胖子,她自然是不会鄙视自己的同类的,她只是觉得这老板的性格实在是有些怪异,他那招呼打了还不如不打的好……怪瘆人的!
就这样,俩人又莫名其妙地揭过了刚才的不痛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块。
毛线觉得自己是应该生气的,至少不应该那么早跟他搭话,晾上他一个晚上什么的。然而,神经大条的毛大小姐虽然对外号称恋爱无数,可这实战经验实在是少得可怜,她尚且不知道闹别扭这种事该怎么开始又该怎么结束,想着现在已经到了最后的几步,万一就就此终结,俩人还带着别扭,岂不是要抱憾终身?算了吧,人生唯一一次正儿八经的恋爱,毛线还是希望能够寿终正寝,画上个圆满的句号的。
这一点,杜云跟她的想法完全一致。
以他妈现在的身体状况,他是不好在这个时候跟毛线谈婚论嫁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他妈同意了,两家人正式结亲,那毛线又得受多大的委屈啊?他妈是什么脾气,他又不是不知道。那杨子娇倒还是他妈亲选的,不也没通过试用期么!
“我既不能给她该有的婚姻,又要吊着人家的胃口,这就有些缺德了!”杜云很快就认清了形势,眼下这个节骨眼儿,吵架斗嘴之类的就免了吧,浪费时间!余生还长,他希望未来毛线的记忆里,有关他自己的这一段是美好且纯粹的。
俩人各自调整了心态,再看对方的时候,眼神里就多了点内容——歉意,不舍以及呼之欲出的爱恋。
楼道里的灯线不是很好,是那种朦胧的橘黄色。书涵似乎不太适应这种光线的变化,在毛线怀里闹开了,撇着小嘴吭哧吭哧的叫唤。
“怕狗?”杜云说着将毛球和皮蛋脑袋往墙另一边摁了摁。
“不能吧,也不是头一次见了!可能是饿了吧!”毛线换了个姿势,让书涵的脑袋朝前:“不哭啊,马上就进屋了。”
她这话没说完呢,书涵“哇”一声哭出来了。
“你看,这孩子就是不能哄,就得当猪娃子一样养着,越是在意,他越是矫情!”毛线轻轻捋着书涵的后背,道:“哭吧,哭吧,让你哭个够!姑一会儿拿个桶给你接眼泪啊!”
这话可说坏了,书涵“嗷”一声就嚎出来了,吓得俩狗在杜云怀里直哆嗦,马上也跟着叫了起来。
“哎哟,不哭不哭,美男子可是不会轻易掉眼泪的……”毛线按住挣扎着要从怀里下来的书涵,又指了指外套口袋。
杜云当即掏了门卡。
这书涵哭得越来劲了,要死要活的,有一下身子都仰出去差点儿没从毛线怀里甩出去。
“书涵!听话,不哭啊!”毛线也有些急了,一手托着书涵的屁股一手摁着后腰快步往房间走去。
杜云也紧走两步,赶在她前面,将门打开。
“我把这俩送屋去,马上过来!”杜云说着要去开隔壁的门。
他这还没走到门口呢,就听着身后“啊”的一声尖叫,杜云下意识地放开了狗绳,往毛线那屋奔去。
“怎么摔着了!”杜云正欲伸手拉她,却听得一句低喝,“别……”
他来不及反应毛线的意思,就被后颈处的一阵凉滑惊到了,紧跟着,整个人就被毛线拽倒在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