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段黑暗的时光，龙门近乎灭门，卫国战争之后龙门本来就所剩无几，那一茬之后，简直就是龙门的致命打击，后来那一茬过后，龙门逐渐缓过神来，开始招纳弟子，也就有了王浪这一茬。

几十年下来，逐渐恢复了一些元气，但是往日辉煌已经彻底成为过去，没有个百十年是不可能的，那种东西不是说用钱就能砸出来的，那是需要时间累积沉淀出来的。

遥想当年，龙门弟子三千三，记名弟子三万三，整个江湖上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可现在，龙门已经不收记名弟子了，满打满算，也就三四百人，好在质量还算过关。但还是不够当年的一个零头。

火魔是个老烟枪，一根抽上就停不下来了，一根接一根的抽，目光迷离。

“这江湖啊，你说它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

王浪旁边坐着，指着盆地最下面中间咕噜噜喷水的温泉，“江湖嘛，就好比是那个温泉，是活水，源源不断有新水进来，有老水出去，从来不会消停，就像是有人活，有人死，中间咕噜噜闹腾的那个喷泉，就是江湖上那么一撮人，前赴后继都想着成为整个江湖的巅峰，但是永远没有永远的巅峰，江湖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

火魔抽着烟，望着温泉，“我看了这温泉百年都没有把它和江湖联想到一起去。”

王浪掏了掏耳朵，“可能我天资聪颖吧。”

火魔两根指头夹着烟，烟雾丝丝缕缕朝上飞起，火魔目光迷离，“你说这世间真的有长生吗？”

“您老也看玄幻小说？”王浪贱笑道。

火魔淡淡瞥了眼，“如果没有的话，从古至今，那些帝王动辄倾尽天下只为一颗仙丹，那么长生的念头是哪里来的呢？”

“想接着当帝王呗，换谁谁都会这么想。”王浪不以为然道。

“因何而生？何故而死？”火魔喃喃。

“男人女人深入了解一些，就有生，老了就死了呗。”王浪给解释道。

“为什么能活就不能长活而死了就彻底死了？这世间不是平衡的吗？”火魔又问。

“气氛到了就死了呗，人间不值得啊。”王浪贱兮兮笑道。

“什么是生？什么是死？”火魔又问。

“您给小子说说。”王浪试探性问道。

“我不知道，我在坟里躺了三年，在棺材里躺了十年，也没有参透生死。”

“生死只有看淡的，哪有参透的。”王浪随口道。

火魔目光一滞，就像是瞬间捕捉到了一些什么，但是那东西转瞬即逝，火魔伸手在半空中抓着空气，随后放到眼前。

“天道及自然，活了两甲子，活的还没你一个不足而立的娃娃想得透。”火魔轻声道。

“可怜我那父亲，为寻长生已堕入魔道，至今生死不知。”火魔轻声喃喃。

王浪掏了掏耳朵没说话，已经忘了这是第几次听到长生这两个字了，也不知道这帮人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啥，活多久看命就行了，争着吵着要长生，要是人人都能长生了，这个地球还装的下嘛？住哪儿啊？吃啥啊？脑袋上插个太阳能板儿供能吗？

顺其自然就行了，长生这种念头就彻底断了吧，不存在的。

火魔转眼看向王浪，“听说神龙石在你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