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明白吗?他已经知道了我跟你求婚的事,并且愿意把你让给我。”
换句话说,他已经彻底离弃她了。
这事,该高兴的。
可是,她就是高兴不起来,甚至涌起一股浓重的失落感,仿佛一瞬之间一无所有,身上空洞得难受。
“他……真是这么说的?”不愿意相信般确认。
季雨轩点头,“是的,他就是这么说的,要打个电话找他确认一下吗?”
“不用了。”
她摇头。
季雨轩扳上了她的肩膀,“束束,漠成风不适合你,你们这样下去最后受伤的只会是你。你应该看到,现在再参与到他们中间去,你就是第三者了。我认识的盈束是绝对不会做他人的第三者的!”
他之所以这么清楚,是因为在日本时,不少男人对她抛出过橄榄枝。里面不乏有妇之夫,但不管对方抛出的条件有多诱人,她都没有动过心。
盈束终究僵在那儿,再没有动弹。
道理,很简单,真正面对,却是很难。她没想到漠成风不仅放弃了她,还这么急着将她送给别人。
好久,她才轻轻点头。
小姨还没找到,漠成风又已明确表示放弃她,她有种举目无亲,孤独无依之感。尽管努力支撑着,但还是让季雨轩看出心事。季雨轩无力地摇摇头,却没有再劝她什么。
或许是因为漠成风的放弃刺激了她,在试完镜后,她让candy去找了个征信社,把小姨的信息托给了对方。时隔日久,小姨的印象都已模糊,唯有一张两人的合影还留着。
彩色的底已经开始泛黄,两颗小脑袋贴在一起,笑得没心没肺。那时,两人都小,她五岁,小姨十岁,这是他们唯一的合影。对于生活艰难的他们来说,算得上一次奢侈,自此后,她像珍宝般收着这张照片。
小姨与她不同,要开朗许多,却着实照顾她,处处维护她。
小姨,你到底在哪里?
从征信社出来,盈束看着浅蓝的天空那朵朵洁白的云,只能在心里悠悠呼唤。明明是她带信让自己回来的,为什么久久不来见自己?
季雨轩的电话打了过来,“晚上去喝酒?”
“不了。”心里的忧思并不是喝酒就能解决的。
“就当陪我,不行吗?”
她还是去了。
其实,季雨轩只是想让她找到一个发泄口,所以才称陪自己。看到盈束,他并未点破,只让侍者送来一瓶好酒。
打开,倒上。他的瓶子还未脱手,盈束已将酒端过去,一口饮尽。他没说话,默默地再倒一杯,盈束再次喝尽。
在倒第三杯时,她握住了季雨轩的手阻止,“别倒了,喝再多也不过借酒浇愁。”
季雨轩的脸不自然地扭了几下,他没想到盈束会猜透他的意图,讪讪地放下瓶子。
“谢谢你啊。”盈束握了握他的臂,真诚道谢。
季雨轩扯了扯唇,笑得很艰难,“束束,我是真的希望你开心。”
“我知道。”她点头,感觉头有些晕晕的,“如果真想帮我就别拿酒了,喝多了头痛。”
“你想去哪儿,我陪你。”
她撑着下巴想了好久,“我们去爬山吧。”
大半夜的爬山……
季雨轩并没有反对,大掌将她的小手一握,“好,我们去爬山!”
全市最高的山 ,明山。灰白的小道在黑夜里蜿蜒而上,像一条飘带。季雨轩走在前面,每走几步就会回头来拉一把盈束。他手上握着一盏电筒,时时往后照,生怕她看不到路。
盈束爬得有些慢,终究好久没有做这种体力运动了。看着季雨轩的身影,就会莫名地想起漠成风。他以前总嫌她的身体不够好,要她锻炼身体。她不敢抗命,但每次只是意思意思,多半时间坐着休息。
漠成风知道后,总会在有限的空余时间里亲自带她爬山。他每每选择效外,不知名的地方,高高的一座山,连盘山公路都没有。然后大步往山上爬,全然不管背后的她。眼见着他如风一般上了山顶,一会儿消失身影,她又急又怕,眼泪直滚。
漠成风向来心狠,所以就算她在半道上哭也不会回头。他在山顶等着,还有时间限制,一个小时内没到,便从别处离开。
她第一次爬上山顶用了三个多小时,果然他不见踪影。害得她从此以后再不敢在锻炼时间偷懒,每一次都卖力完成。
到了这个时候为什么还要想起他?
抹抹额头的汗,眼角某种液体顺着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