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成风……也不知道小姨在哪儿吗?”她的眼眸继续乱晃,已经不知道问什么才是重点。
“是。”玄铁应得很干脆。
“那么……”她到底要问什么?心太乱,接连而来的真相让她疲于应付更羞于起齿。
怎么会这样?一切怎么会变成这样?
“我和漠成风……我们怎么会……”她摇头,“不会的,不可能的。”
“大哥已经为您和夫人做过两次鉴定。”玄铁没有把话说完,但剩下的那一截盈束已经明白。她和戚淑芬同样做鉴定,结果是没错的。
他们……竞是这样的关系?
她捂上了脸。
玄铁的脸庞始终是冷的。
“我跟大小姐说过,大哥从来不曾负过大小姐,他对您绝对算得上仁至义尽。当年就算在那种情况下,他第一想到的还是保全您,甚至连那个孩子……都不是他杀的,但他承担起一切,只是希望您能走出去。他宁肯您恨他一辈子,宁肯一辈子都被您指为杀害自己亲生孩子的凶手都不狡辩……”
“孩子也不是……”她再次震惊,看向玄铁时想到的是漠成风的脸。他为了自己竟受了这么多委屈,可她是怎么对他的?
眼泪,突兀地滚出来,无法控制。
她都做了什么?
“连这一次,他会离开您和秦蓝烟结婚,也是因为您。”
玄铁的话声声都冷,声声都在为漠成风平反,却声声在控诉她。盈束的眼泪流得更多,她用力掐着自己的指,再也无法平静下来。
她恨了漠成风这么多年,怨了他这么多年,可原来,一切都是错的!漠成风一直是原来那个有血有肉有骨气的男人,错的是她啊!
“我……我想去找他。”她抽泣着出声。
“大小姐应该做的是离开他。”
玄铁不客气地应,却像一根棍抽在她身上,抽得她气都接不上来,一个劲地白脸。
“大哥今时不同于往日,您留在他身边只会惹怒秦家,结果不堪设想!若是他和您的事情传出来,他的名声,森漠集团,都会遭受世人的诟病,成为一场笑话。没有谁会和笑话做生意,这等于让他去死。而且,秦家也不会放过他的。您应该知道,秦家的势力有多大,大哥从来不跟他们明着斗,又是为了什么。”
玄铁的分析静冷而又无情,逼得盈束只能拧紧指头,再也发不出声来。
“大小姐,您决定好了吗?”
玄铁已经有了逼的意思,目光咄咄。
盈束好久才能喘清楚气,“我……马上离开,求你……帮帮我。”
“可以。”玄铁应得干脆,“我会给大小姐办理假的出入境手术,大哥不会发现的。”
结果,只能这样了。
漠成风……不,大哥,永别了。
泪水,沿着脸庞流下。
玄铁走出来,却意外地看到了秦蓝烟。他只略略点点头。
“为什么要帮我?”秦蓝烟先开了口。
“我没有帮你。”
“我告诉盈束的并非全部的真相,你知道!”
玄铁没有答,大跨步而去。秦蓝烟冷眼凝视着他的背影,最后唇角扬了起来:“盈束,不是全部真相又怎么样?这辈子,你只能承着这个结果,一生都抬不起头来,然后孤老于异国他乡。漠成风,终究是我的。”
盈束没有选择回日本,她要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在那里悄悄度过。玄铁深夜将她送了出去,一切顺利,当飞机升上天空之时,她看到的只有黑沉沉的一片,尤如她的心。
漠成风,这次真的再见了。
心里默默念哪,眼泪,又横流了一脸。伸指,抽出那块小小的锁片,那是孩子出生前漠成风亲手做的。孩子刚出事时,她曾整夜整夜握着这东西想,漠成风那么爱她,怎么就下得了手断了她的命呢?
他当真舍不得。
她当时看到孩子的尸骨,会那么疼痛,他呢?一边疼痛一边还要在她面前装坏人,该有多艰难。
工作人员走过来,看到她哭,轻声问她原因。她摇摇头,戴上眼罩,继续流泪。
清晨时分,冷风拂过,她到达了另一个国度,另一座城市。陌生的建筑陌生的面孔陌生的语言,她心底涌起的只有苍凉。
来时匆匆,只要选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就好,甚至不曾问过玄铁,送自己去的会是什么地方。此时看到陌生的文字,竟是这样迷惘。
……
秦蓝烟打了个电话,转身时,看到漠成风迈大步走过来。她还未来得及把电话收起来,漠成风已伸指,无情地掐上了她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