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灵儿看了看唐清灵，迟疑了几秒，最后才点点头说：“那我去睡觉了，清灵姐，你也早点休息。”

李灵儿走了，唐清灵却没有回屋休息，而是来到外面的大院子里，坐在兰亭中，抬头看着夜空。

不多时，唐清灵忽然听到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下意识回头一看，月光下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唐清灵抽了下鼻子，假装没事地说：“爸，还没睡吗？”

唐清灵不想让何尊看到她流泪，于是偏着头，擦掉眼泪。

其实何尊早就发现了唐清灵，也能猜到唐清灵为何哭泣，顿了顿，走进兰亭坐在唐清灵旁边，说道：“清灵，你母亲走得早，后来我又把你托付给唐家，直到两年前才去找你，我这辈子很少做对不起别人的事情，但我愧对你们母女。没有保护好你母亲，也没有给你一个完整的家庭，如果当年我没有学武，不参合武林中的事情，你母亲也不会死，你也不会在唐家生活二十多年。武林斗争，远远比家族斗争惨烈得多，家族斗争失败了，家破但人还在，可武林斗争中失败了，很可能便是家破人亡的下场。”

“我也算半个武林中人，所以我知道武林当中的血腥和杀戮，所以我更不希望你和陈青发展。”说到这里，何尊看了唐清灵一眼，“但如果你执意要和陈青交往，那我也尊重你的决定，不再强迫你和别人交往。”

何尊的本意是撮合唐清灵和江红雪，但他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就算他能强迫唐清灵嫁给江红雪，婚后的生活也一定不会幸福。

“爸。”唐清灵刚忍住的泪水，忽然又如同决堤的江水，流个不停。

何尊苦笑道：“人生短短几十年，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不能把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你身上，这样对你不公平。”

“爸！”唐清灵情绪失控，直接扑进何尊怀里，嚎啕大哭。

何尊记得上次抱唐清灵的时候，是二十五年前，那时候唐清灵还只是个一两岁的孩童。

这个拥抱，着实来得太晚，何尊也等得太久，一时间何尊也热泪纵横，眼眶湿润了。

相拥良久，唐清灵才离开何尊的胸膛，说道：“爸，江红雪人不错，我决定嫁给他了。”

嫁给他？！

何尊听到这话并没有感到高兴，反而是深深的担忧，如果唐清灵说愿意和江红雪交往，何尊倒高兴，可嫁给他，未免也太快了吧？！

“清灵啊，江红雪虽然不错，但你是不是应该多和他交往一段时间再考虑结婚的事情？闪婚不太好吧？”何尊皱眉道。

“没什么好接触的，看上就结婚，反正早晚是要嫁人的，不是吗？”唐清灵擦掉泪水，目光也变得坚定起来，好像做了一个很重要的决定。

何尊心里更不踏实，皱眉道：“清灵，婚姻大事，岂可儿戏？是不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大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爸爸向你道歉，并且保证，以后再不强迫你做你不喜欢的事情，好吗？”

何尊觉得，唐清灵突然发生这么大的转变，有可能是内心世界崩溃了，换句话说就是他给唐清灵的压力已经超过她能承受的范围，所以才这么冲动地决定嫁给江红雪，这不是何尊想看到的。

“爸，我没事，你别担心我。时间不早了，我去睡觉了。”不等何尊再说什么，唐清灵便走出兰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