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珍温婉一笑说:“不碍事,先把他捆咧安顿个地方,明儿一早交给民兵。”
杨花哥听说,立马弄来条粗麻绳,笨手笨脚的捆绑起来。当扭过五子的手背时,五子忍不住像杀猪般的嚎叫起来。
淑珍轻蔑的瞅了他一眼,突然飞起一脚,踢在五子的膀子上。奇怪的是,五子不但没感到疼痛,反而发现手臂能够活动了。于是,心里暗想:今儿可是载到高人手里了。
淑珍见杨花哥将喝醉酒似的五子弄进驴圈,还上了门栓。便放心的拽着杨花说:“对外就说是你哥抓的贼娃子,别扯其他的。”说完,便闪身淹没在黑暗里。
杨花哥平日里就爱胡吹冒料,这回逮着个机会,就更是吹得天花乱坠。
说是自己半夜撒尿,听得院里有动静,寻个锄头躲在暗处,不大工夫,果然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来推门。他二话没说,抡起锄头将来人打翻在地,顺手扯过绳子就捆绑了个结实。
杨家闹贼的事,一时间在村里吵嚷的是沸沸扬扬。有人说杨家招贼是因为祖上传下的金烟袋,也有人说是杨花招惹的骚客。反正说啥的也有,但杨花却一口咬定,是来偷东西的。
虎子正捧着书本入神,只见淑珍手里拎着一串嘎拉鸡,笑盈盈的走了进来。见屋里多了人,先是楞了一下,继而,便冲欲言又止的虎子温笑着说:“我才出县城,就碰上咧你二叔。听说你腿伤咧,非要给你弄几只嘎拉鸡补身子,说是自己在南坡下咧扣。你算有口福,他还真的弄来咧。”
说着,冲小王扬扬手说:“把这两只活的先找个地方喂着,这三只死的等会弄些热水拾掇咧,每天一只炖给虎子吃。”
小王边伸手来接,便冲虎子挤眉弄眼的说:“这么吃,还不把虎子哥喂成个肥猪哩。”
虎子故作不悦的挥挥手说:“快去干活吧!就你话多。”
淑珍紧跟一句说:“你先弄好热水,我说话就过去。”
淑珍没法和虎子多说话,只是心疼的嘘寒问暖了一番,给了虎子一个暗示,便匆匆出了病房。
淑珍把小王拽到僻静处,仔细安顿了一番,小王便立刻飞马赶回了县城。
淑珍拎着白白嫩嫩的嘎拉鸡,在虎子面前绕了绕,面显得意的说:“你看油乎乎的,多肥呀。”
见虎子愣愣的冲她傻笑,淑珍边摆弄着手里的嘎拉鸡,边撇嘴一笑说:“小陈真是个没出息,听我说他对象昨晚回来咧,就猴急的不行,嘎拉鸡只拔咧半个毛,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就打发他回去咧,三天后来换我。再说,这里住宿也不方便。”
虎子嘻嘻一笑说:“小王就是恋媳妇,局里都知道。”
淑珍给虎子丢个眼色,举着嘎拉鸡笑盈盈的说:“放在外面冻起来,明天就能吃咧。”说着,便脚步轻盈的出了门。
根据淑珍提供的情况,皮坊的匪徒每人手里都掌握着一批青帮潜伏人员,并且,控制藏匿着大批的物资钱财。
于是,王书记决定,立刻收网抓捕皮坊青帮头目,并对其进行连夜审讯,力求挖出更多的青帮潜伏人员。从根本上铲除或削弱地方的青帮反革命势力。
一天一夜的大雪,给原本色调单一的大地,又重重的抹上一笔。
后半夜的天,山风显得特别的清冷,让人脸上有种针扎的感觉。一队警员,身披白色披风,正悄然的包围了寂静而又酸臭的皮坊。
胡站长一伙人,还在甜美的睡梦里,就稀里糊涂的给戴上了手铐。经过突击审讯,这次行动除皮坊六个头目外,共捕获青帮潜伏人员五十余人,抄出大批枪支弹药和物资。经核查,这些都是孚远县四.三反革命暴动中,被劫的财物。
刚吃过午饭,两个清洁工模样的男子,大模大样的来到了病房。祥子冲他俩默默地点点头,两人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向正在懵愣迷糊的病友。带上手铐的病友还想争辩什么,机警的来人,却在他枕头下搜出一把勃朗宁手枪。
见病友神色沮丧的垂下了头,虎子冲他微微冷笑说:“看来,参谋长的腿,是要在监狱里治疗咧。”
那人像是猛地惊愣了一下,目光狐疑的瞅了虎子一眼,欲言又止。最后,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似的,恹恹的垂下了头。
那人正是当年青帮反革命组织,‘新骑五军’的参谋长,孚远县四.三反革命暴动的策划人安岐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