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习凛淡漠地抬头看向南谨轩,低声说道:“本该在皇子宫里的夜光杯,这会儿却出现在江北……还是一个贪官的手里,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想歪了。”
“老二素来喜欢奢侈的东西,又爱显摆,他那套夜光杯时时拿来招待贵客;我对这些东西没什么兴趣,之前广陌看上缠了我好一段日子我就给他了,习凛应该也在府里见过;剩下的两套,一套在老五那儿,还一套在小七那儿。”楚御烽的语气十分平稳,但是平稳中却夹杂着几分复杂。
南谨轩接过话头说道:“遥儿不喝酒,倒是总念叨着‘葡萄美酒夜光杯’,说是没有美酒就拿来喝冰镇的葡萄汁。”
“你们都觉得,这套夜光杯是老五的?”楚御烽这话,不止是问南谨轩,亦是问文习凛,只是他的话问完,那两人都没有回答。
“殿下心里早就有谱,何必还要多此一问。”文习凛叹了一口气,“就算这套夜光杯是五殿下的,也不能说明殿下同朱光虎有什么瓜葛,更不能说明他同江北的贪污案有什么关系。”
这话,正反两说,就看楚御烽如何来听了。
南谨轩惊讶地抬眼看了看文习凛,有些奇怪向来不多管闲事的文大公子怎么会忽然食起了人间烟火,他这些话看着是为楚思渊脱罪,但也是在提醒楚御烽。
往小里说,不过是一套夜光杯,兴许是物有相似;往大里说,在这么敏感的时候,江北贪官的府邸里有京城五皇子的东西,实在是让他们难以不联想些什么。
“这杯盏是你搜出来的,你认为该如何处置?”楚御烽这话,既是试探,亦是考验,就看南谨轩如何回答了。
只是这话,南谨轩却不好说,皇族中的事本就难以言明,即使他是驸马爷,到底不是骨肉血亲,难保说错了什么话让人心里存了疙瘩,即使三皇子光明磊落,又十分欣赏他,他也不该妄议皇室。
文习凛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注视着楚御烽,眸中精光一闪而过。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江北之事本就由殿下做主,我不过是遵照殿下所言,将有问题的东西带回来罢了,至于该怎么处置,自然是殿下的事。”南谨轩微微躬身,不卑不吭地应道。
楚御烽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会因为这是妹妹心尖上的人便有所松懈,他的身边从不留无用之人,更不留存有二心之人,因而这段日子他时不时地会试他一试,南谨轩的沉稳不焦躁一直都是楚御烽颇为欣赏的,但是这会儿他的四两拨千斤却叫楚御烽心下气闷。
“不过,若殿下一定要我说个所以然来……我认为,此事写清楚,呈上折子,皇上必然自由断言。”就在他们以为南谨轩不会表明态度的时候,他又忽然开口说话。
这一次,楚御烽的眼中闪过了流光,似是满意,又似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