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平握着剪刀,将花盆里的唯一盛开的一朵木芙蓉,“咔嚓”一下剪掉。然后,看着仅剩的几颗大小一般无二的花苞,满意地放下剪刀。捋平了袖口,转过身说道:“既然如此,平儿告退。”
慕容钰头也不抬,挥笔疾书着什么,任由慕容平转身离去了。
不多时,无痕走进来,手里握着专用的信纸:“主子,无迹来信了。”
“哦?”慕容钰抬起头来,望向无痕的手中:“拿过来。”
打开信纸,看了几眼,不由得眉头微微皱起。索性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从抽屉里取出银色面具,叩在脸上。已有些日子没有见他们,不如趁此机会,正好去看一看他们。
慕容钰戴上面具,换了衣服,便离开钰王府,往京城外行去了。心里想着,上次见到豆豆的时候,豆豆同他还那样亲近。怎么忽然之间,就不认他这个爹爹了?
是不是,凤瑶对他说了什么?
凤瑶正在院子里削制着模特,忽觉眼前一暗,不由得抬起头来。只见面前多了一个人,颀长的身躯,淡淡的冷香,露在银色面具外面的如玉肌肤与尖俏的下巴。
“你怎么来了?”凤瑶有些惊讶地问道。
慕容钰道:“看一看你们。”目光移动,落在桌上的木雕上面,微微有些讶异:“这是什么?”
对他语气里的亲昵,凤瑶故作不觉,低头握着匕首,继续削制起来:“小玩意罢了。”
只见凤瑶对他不咸不淡,慕容钰心里琢磨起来。半晌无果,便问道:“最近事情多吗?有没有什么难处?”
“还好。”凤瑶完成一个部件,小心地放在旁边的石桌上,弯腰从地上捡起另外一根打磨出粗略模样的木头,抬起眼睛打趣他道:“怎么,你还有余力帮我?”
慕容钰一时无言。片刻后,说道:“京中势力暗潮汹涌,我确实无暇分身。不过,如果你有难处,可让无迹给我传信,我尽力支配资源助你。”
“谢了。”凤瑶低头削制着模特部件,对此不置可否。
前世有句话叫做,男人靠的住,母猪会上树。有些话听听就罢了,谁往心里去,谁就是傻子。
凤瑶不热络也不冷漠的态度,让慕容钰有些不适。走到凤瑶的旁边坐下,视线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问道:“豆豆呢?”
“屋里呢。”凤瑶头也不抬地答道。
慕容钰“哦”了一声,就在凤瑶以为他会进屋去找豆豆时,他却动也不动,稳稳地坐在凳子上:“你打算什么时候出现在公主的视野中?”
“你挡不住了?”凤瑶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问道。
慕容钰的手指扣在桌面上,轻叩三下,而后才缓缓说道:“你似乎对我,有些意见?”
凤瑶沉默了下,忽然淡淡笑了:“有关系吗?”
她对他有没有意见,于他而言,有关系吗?
慕容钰不由得也沉默了。这阵子没有出现,之前做的努力,似乎都白费了。她不信任他。
然而他不后悔,定了定神,说道:“熙公主对你的兴趣与日俱增,致力于寻找你。什么时候你有了别的想法,遣无迹告诉我即可。”
“好。”凤瑶点了点头。
慕容钰来了已有一会儿,她还没有叫人给他上茶,不由觉着不妥,便朝里头喊道:“陈嫂,上茶。”
等到茶水上来,慕容钰端起杯子饮了一口。修长白皙的手指轻执杯壁,说不出的优雅好看。
凤瑶不由得叹了口气,指了指屋里:“豆豆在里头,你跟他去玩一玩吧。”顿了顿,补了一句:“他最近想你了。”
“好。”慕容钰放下杯子,起身往里头去了。擦过凤瑶的时候,回首看了她一眼。只见她低着头聚精会神地雕刻着木头,左手的手指头上,赫然布着数个伤口,不由得手指微缩。
屋里面,豆豆抱着小狐狸趴在桌上,一直看着慕容钰和凤瑶说话。只见慕容钰往屋里走来,便抱着小狐狸从桌上爬下来,一溜烟儿跑到床上,装作一直在床上玩的样子。
“豆豆。”慕容钰走进卧室,朝床上的小小身影喊道。
豆豆听到声音,支起身来,软糯糯的声音唤了一声:“面具叔叔。”
慕容钰的脚步一顿,想起无迹给他的信上,豆豆不想认他做爹爹的事来。他想了想,走到床边坐下,拉过豆豆抱在腿上,说道:“豆豆,叫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