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红衣抓着古若嬛的手,十分的粗糙,显然饱经沧桑。
“扶……夫人上马车。”
“是啊。”
薛红衣似乎十分不安,不住的回头张望古若嬛的方向,直至车帘落下。
“娘娘,那位真的是.……老,老夫人?”肖远问。
古若嬛看了一眼肖远,点点头,踌躇许久,“我们尽快出城去。”
肖远挠了挠后脑勺,在古若嬛上了马车之后,迅速的跳上了车辕。
“为什么带上她,她不是好人。”奚春柔目光锐利,似乎这两道锐利的目光能够穿透帘子,穿射到薛红衣那妇人的身上。
“你从未见过她,何以见得?听闻英雄谷侦破天机,择天时地利,缺一不可,你不过一面之缘.……”
“面相。”奚春柔用愚昧至极的眼神盯着古若嬛。
“岂不是和街面上算命的.……”
奚春柔狠狠瞪了古若嬛一眼,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抱着的剑猛的撞到车厢,发出沉闷的声响。
古若嬛笑着摇摇头,眼眸深邃的发亮,她在见到薛红衣的第一眼的时候,身体奇怪的近乎不受控制。
她想,是原本的古若嬛对于娘亲的渴望,然而经历这么多风雨波折之后。
薛红衣这个生身之母的身上有很多离奇古怪的痕迹,未曾查询根源,这样血浓于水的迫切情感并不好。
起码,让古若嬛有些不舒服。
“古皇后,如此不辞而别,有些不好呢”
古若嬛一怔,掀开门帘,城门前密密麻麻站了一排侍卫,为首站着的是寂泠然,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古若嬛等一行。
翎娅一身鲜红欲滴的骑马装立在寂泠然的右侧,眼神犹如毒蛇觅食般盯着古若嬛。
安以怀露出的半边脸,不带丝毫表情,手中的剑已经出鞘,剑锋摩擦地面时,时不时的发出刺耳的激烈的声响。
“寂国主何意?莫不是要兵刃相向,大动干戈?”古若嬛身边的人毕竟有限,若是硬拼,并占不上优势。
“古皇后离开自然是无人敢管,只不过古皇后怕是有所不知,古皇后的车上携带成国重犯。”
寂泠然眸子锐利的盯着,恰逢此时从车厢里探出头的薛红衣。
薛红衣愣了片刻,一屁股跪坐在车上,若不是身后梧桐扶的及时,才免于摔倒,额头上浸满了一层薄汗,脸色煞白,双手捧着脸,啜泣的整个身体都跟着抖动。
薛红衣悲恸道,“嬛嬛,你,你们抛下我,离开吧。”
如此,确是默认了寂泠然口中的指认。
然而,薛红衣却是声嘶力竭的用了‘抛’这个字。
古若嬛微微的凝起眉头,“敢问寂国主,究竟谁是成国的重罪之人,她又犯了什么罪?”
“古皇后这不是明知故问?这个人谋害成国高官,就是古皇后你的生身父亲,她的结发夫君,古府的灭门惨案。”寂泠然拍了拍手。
成国的士兵拖着一个不成人样的血人扔到古若嬛眼前,这是已经断了气的古默怀无疑,古若嬛看向肖远。
肖远十分吃惊,并不知道古默怀的尸体是如何被寂泠然找到的。
“本宫说这古默怀的死因不明,到说不准是她娘杀的,母女联手也说不准呢?”翎娅眼眸阴狠的盯着古若嬛,猩红的口一张一合,说出恶毒的语言。
古若嬛淡淡的扫了一眼,“即便这人是本宫杀的又如何?”
翎娅一滞,随即冷哼一声,“杀人偿命。”翎娅抓向腰间,腰带霎时间变成一条银灰色的鞭子,毒蛇般狠辣抽向古若嬛。
“你做什么?”翎娅惊呼。
安以怀空手接住鞭子,手心顿时裂开一道红色的血痕,鲜血淌落,伸出舌头轻轻地划过伤口,露出来的半边脸,半是享受,半是痛苦,扭曲致使半张脸不住的抽搐着。
忽然,安以怀掐住翎娅的脖子。沙哑低沉的道,“没人可以伤她啊。”
“皇,皇兄。”翎娅显然从未预料到。
安以怀已经疯魔至此,即使他已经成为她名义上的夫君,仍然不能掩盖他深爱古若嬛,将她视之泥土的事实。
古若嬛,我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种发狂了的嫉妒,变成狠辣的忌恨,钻进了翎娅的骨子里,永世不得解脱。
“你不能杀她啊。”寂泠然攥住安以怀的手腕,眼眸中带着警告。
安以怀锐利的眸子闪过杀意,寂泠然早该死了,不是么?安以怀甩开手,背身而立,似乎对翎娅兄妹,厌恶至极。
翎娅不间断的咳嗽,干呕着,却是不敢埋怨安以怀的,于她而言,这个男人就是魔鬼。
“古皇后,尽可以离开,只不过必须将薛红衣留下。”
“嬛嬛,是娘亲,娘亲对不起你,你们走吧,不要管娘亲。”话音未落,就已经被失声痛哭,掩盖的干净。
周围,百姓驻足,遥望城门,议论纷纷。
据说,成国的占星宫,夜观星象,说是成国的太阳被灾星遮挡,以至于无法逃脱灾年连害。
这种消息几乎在一夜之间,窜遍了成国的大街小巷,矛头更是直指古府,犀利,甚至有凭有证,仿佛古若嬛真的是百年难遇的灾星转世。
随着这股谣言接踵而至的是成国的大旱,万物复苏的春来了,却没有一滴春雨将至,战事在即,农民无法播种,周围被北岳包围,成国已如困兽般焦灼。
“娘娘,您为何不请皇上支援?”
肖远百思不得其解,焦急地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在地上徘徊不定。他实在是想不明白,娘娘如今平白无故的还要遭受流言蜚语的攻击。
“歇会儿,晃得我头晕。”古若嬛敲了敲肖远前面的桌子。
肖远不甘愿,却还是一屁股坐在下来,气呼呼的喘着粗气,“若是娘娘书信一封,寂泠然哪里拦得住咱们,还用什么老妇人作为要挟,算得上什么谋害朝廷命官,都是家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