婵娟委屈的嚎啕大哭起来,远处传来香味扑鼻,一只穿在竹子上的烤鸡送到了嘴边。
婵娟吃惊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公子玉有些狼狈,以往纹丝不动的发丝尽乱,脸上灰扑扑的满是尘烟。
婵娟莫名的看着烤鸡,香味扑鼻,“你不是佛门弟子不杀生?”
公子玉微微一愣,摇摇头,“师傅说我尘缘未了,与佛门无缘,我算不得出家人。”
公子玉将手里的烤鸡又向前送了送,“吃吧。”
婵娟摇摇头,“这是你第一次杀生?”
公子玉有些羞涩,“我并不擅长,为了老农,学了一些,也不知道味道如何,你尝尝吧。”
婵娟眼眸狡黠一转,“你打算一直用这绳子捆着我不成?”
公子玉摇头,“你认清了心,却仍旧放不下恨。”
婵娟眼眸一沉,头向前一顶,将公子玉手里的烧鸡打掉在地,“我现在只想吃些清淡的,这鸡不吃了.”
公子玉仍旧不见怒容,平静的扫了一眼烧鸡,将手用帕子仔仔细细的擦了擦,一把抱住了婵娟的腰身。
逆风又回了大殿,莲花跪垫旁边的白饭已经被人收了起来,公子玉稳稳的将婵娟放置在跪垫上,“你稍等片刻,我去厨房帮你拿些吃食过来。”
公子玉的言语,举止不见一丝一毫的怒气,看着婵娟的神色更像是在看着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婵娟有些恼火,她心里不舒服的很,也想让人陪着她一起。
果然片刻之后,公子玉端着一碗白饭进来,依旧是耐心十足,加了饭送到婵娟的嘴边。婵娟死死地咬着唇瓣,不肯张口,“我不想吃了”
他不肯放过她,她也不肯放过他啊。公子玉依旧是不喜不怒,“那你便歇下吧。”
公子玉端着向门外走去,婵娟大喊大叫,“死秃驴,你不会让我睡在这里吧。”
公子玉已经走远了,远到已经听不到她说的话,婵娟叹息一口气,她为鱼肉人为刀俎,还妄想折腾别人,真是痴心妄想。
婵娟叹息着闭上眼睛,蜷缩着身子在跪垫上,即便跪垫很大,地上的寒凉之气还是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侵袭她的身子,偌大的大殿上无一人看守。
奈何身上的绳子实在诡异,她逃脱不得。
麒麟臂女已死,想来慕龙阙已经将万花楼肃清她的心腹,几十年的精心部署毁之一旦。
婵娟不甘心,更多的是对姐姐期望的愧疚,只希望他们找不到那间暗室,便不会对姐姐造成威胁。
在忐忑不安焦急的心情中,慢慢睡去。婵娟醒来,身上盖了厚厚的毯子。
四周的和尚围成一圈,每人手里各拿一只木鱼,婵娟尖利的叫声回荡在大殿之中,和尚们诵经之声有条不紊的从四面八方冲进婵娟的耳朵,脑子里。
婵娟痛苦不堪的在地上扭动着,她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诵经的声音,头痛欲裂,浑身就像是点了火一般。
公子玉远远的站在门口,逆光之中,婵娟对着公子玉求救,“救救我啊。”
虚弱的声音方歇,婵娟已经昏死过去,身上的衣衫被汗水打湿,墨色的发丝贴在脸上,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来一般。
公子玉急匆匆跑过去,一把抱起了婵娟,“出去吧。”和尚们面面相觑,收了木鱼,鱼贯而出。
公子玉将婵娟抱在怀里,用帕子轻轻的擦拭着婵娟额头上的汗水,公子玉眉头紧促,“我该拿你怎么办?”
万花楼内,影紫带了十几个人,将万花楼的人都聚集在一起,细心询问着欢欢的下落。
同时,他也发现了一间诡异的密室,里面没有设置灯火,黑暗的伸手不见五指。
里面空荡荡一片,一张宽大的太师椅上,只有一个提着黑色斗篷的,烧的碳黑的尸体。
影紫将尸体带了出来,找了仵作,也无法辨认这究竟是谁的尸身,烧得面目全非,年隔已久,实在是无法辨认。
随之,慕龙阙收到了一封信,信是公子玉写来的,说是让慕龙阙好好保存这具尸体,并没有说缘由,想来这具尸体是很重要的。
慕龙阙便吩咐了人仔细看守,慕龙阙被人架着去看了古若嬛几次,都吃了闭门羹。
古若嬛心灰意冷,不想再见慕龙阙,奈何身受重伤,否则早就去了鬼域要人。
慕龙阙并不知道他中了媚药之时,古若嬛就在门外,仍旧以为古若嬛是因着他赶她下船之事恼火,还想着缓和几日,待古若嬛身子好一些再去解释赔罪。
慕龙阙几日周传波折,到底还是耽误了这条伤腿,大夫语重心长,“若是再不好生静养,这条腿便废了”
慕龙阙几日都被困在了房里,与古若嬛一墙之隔,却是相见无缘。
婵娟这些日子一直用绝食抗议着,手上的绳子一连七天未曾松开,任凭婵娟好话说尽,绞尽了脑汁,公子玉再不见心软。
婵娟终日被关在禅房里,咒骂公子玉。方丈于心不忍,婵娟好歹是为姑娘,即便戾气深重,关在寺庙之中实在是不妥。
公子玉眼眸闪了闪,抬起头,方丈十分为难的模样,再三迟疑才说道,“前来礼佛的施主听了实在是不好解释,又不好诋毁婵娟姑娘,师叔您说……”
老方丈欲言又止,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公子玉微微颔首,起身,“我会带她离开,还静法寺一个清静佛门之地。”
方丈长长的松了口气,“师叔理解就好。”
婵娟的声音已经沙哑,断水断粮,让她全身没有一丝的力气,这让婵娟不禁十分的后悔,她连瞪公子玉的力气都没有。
身子只能任由公子玉抱着腾空而起,气声说着,“你要带我去哪?”
公子玉嘴唇抿的紧紧的,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婵娟瞧着离上次烤鸡的森林越来越近,定眼一看,森林深处有一处小木屋。
婵娟深吸一口气,“莫不是你为了免遭世人舆论,暗地里将我处置了?”
婵娟拉了拉胸口,她身上早就被换上了粗布衣衫,甚至用颜料涂黄了脸,掩饰住了花容月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