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玉闭上双眼,似乎已经入定了。
欢欢撇了撇嘴,这个便宜师父还不如他这个小孩子,“师父,师娘的话,你都不听了?”
公子玉嘴角一动,婵娟的脸已经通红,“你这孩子胡说什么?”
欢欢跳到公子玉身边,“师父,喜欢师娘,师娘感觉不到。”
婵娟神色慌乱,脸红到了耳后跟。
“你这孩子,为师上山就是啊。”一转眼,公子玉便不见了踪影。
欢欢翘着二郎腿,晃着脑袋,“现在的人都喜欢口是心非。”
婵娟看着欢欢,“你说你师父喜欢我?”
“不相关的人去关心一个陌生人,他莫不是吃错了药?”欢欢的肚子咕噜噜响了起来,“师姐,欢欢饿了”
婵娟叹息,抱着木盆步伐匆匆地向着山间小溪而去。
公子玉用绑了几根粗壮木头,将黑熊放在圆滚滚的木头上,牵着一条绳子缓缓下山,欢欢看呆了去,他本还指望能看见师父背着笨重黑熊狼狈的模样。
木棍上的黑熊已经清理干净,肉整齐的放在熊皮之中,欢欢忍住拍手叫好,他师父果其不然,神人也。
“她,她呢?”
欢欢故作不知,“谁?”
“你师娘。”公子玉别扭道。
“师父果真是喜欢婵娟姐姐,只怕是郎有意妾无情……哎呦.……”欢欢的耳朵被公子玉揪着,顿时服软,“师父轻点,你可就这么一个聪明伶俐,机智可爱,才貌双全的徒弟。”
公子玉不为所动,欢欢撅着嘴,快哭出来了,“师父,你最亲的徒弟一定助你一臂之力,将貌美师娘娶回来。”
公子玉迎风而立,面上无喜无怒,微扬的嘴角透露了心中的喜悦。“八岁孩童懂什么男女之情?”
欢欢若有其事道,“男女之情就是爹爹和娘亲那种,爹爹把欢欢赶走抢着和娘亲睡觉。”
公子玉耳根微红,眼眸闪烁,欢欢那小子追着他问,“师父啊,是不是,是不是?”
公子玉清了清嗓子,“她去多久了?为何还不见回来?”
欢欢明知故问,“谁啊?是师娘么?”
“明日去将峰顶的雪莲摘下来。”
欢欢小脸一皱,“师父啊,欢欢还是个八岁的孩子呢,师娘去洗米有半柱香的功夫了”
公子玉脸色一变,旋即不见了踪影。
欢欢眨了眨眼,拔腿就往河边跑。
河边一个人影未见,木盆里的米撒在岸边的大石头上,木盆在水波之中荡漾着。
不好,出事了。
公子玉打量着四周,婵娟作为万花楼楼主,武功少有对手,而且静法寺后山的丛林历来猛兽众多,险象环生,人迹罕至,莫不是她终究放不下心中的怨恨,逃走了?
公子玉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心中犹如冰水灌入,冰凉一片。
“师父,那里好像是师娘身上的。”
公子玉捡起地上一缕布片,的确是婵娟身上穿的衣服,地上有血迹,已经干涸了,一路蔓延到深林之中。
深林中即便是他也未曾进入过,婵娟一定是遇到刺杀,而且受了伤,被逼进了树林?
“婵娟,你当年杀我父亲,用了七剑,今日我杀你,绝不会多出一剑。”
四个青衣男子将婵娟围住,婵娟左臂的衣服染红了半臂,血水顺着手指一滴滴淌下来。
婵娟受伤了,公子玉眼眸一变,蓦地冲进包围,负手而立,并不言语,只身上的气势足以惊人。
为首的男子上下打量公子玉一番,惊讶道,“月明公子?”
公子玉眼眸未抬,似是看了那人一眼,轻飘飘的,不带温度,就如同看一具死尸。
“谁伤了你?”
婵娟眼眸低垂,压低了声音,“快走。”
让婵娟戒备如此,不得让公子玉另眼相看,一句话云淡风轻,“我走了,放你一个?”
公子玉不动声色,将婵娟挡在身后,“你们是何人?与她又有何过节?”
“素闻公子玉师从静一法师,不近女色,月明公子万万不要被这妖女迷惑了心智。”
“妖女?”公子玉意味深长的看着气势汹汹的男人。
男人狠辣的盯着婵娟,“月明公子在也好,正好作证,这妖女为了拿到军事部署图,杀了我爹,杀父之仇不能不报。”
“杀了你的父亲又如何?”
那男人显然未曾预料月明公子会这样说,完全就是在包庇那妖女。
“月明公子是一定要保这个妖女?”男人不动声色的拔出剑,婵娟顿时变了脸色,焦急道,“快走。”
公子玉不为所动,身后的那只小手拉扯着公子玉的衣衫,“这里不关你们的事,也用不着你们管。”
婵娟由于急迫,打了一个踉跄,倒入了公子玉的怀里,青衣男子冷嘲热讽,“既然郎情妾意羡煞旁人,那便都去给我那苦命的爹爹陪葬去。”
男人的剑与旁人的不同,他的剑身从剑柄之中脱离出来,剑柄扔在手中,剑身和剑柄有一条锁链连接,男人可以随意调换方向。
公子玉神色微变,“你们是唐门弟子。”
“识趣的,现在就滚,还有逃命的机会。”男人讥讽的看着公子玉,就像是在看一个在女人面前故意逞英雄的无赖。
公子玉从怀里掏出一个金色的锦囊,扔进男人的怀里,男人警惕的看着公子玉,“这是?”
“你一看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