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伸手探了探古若嬛的额头,温度并不高。
老妪指了指头顶,“你从上面掉下来,已经昏迷了三天三夜。”
“上面?”古若嬛望了望头顶,脑袋深思之后便越发的头疼。
“姑娘不记得以前的事了?”妇人倒了一碗猪骨汤,“你饿了三天,想喝些汤,说不准一会儿就想起来了.”
“我想不起来。”妇人手里的汤被古若嬛打翻在地。
妇人手被滚烫的汤水烫的通红,顷刻间烫出了血泡,满眼可惜的看着地上的猪骨,“你这孩子,不喝就不喝,怎么……”
“儿媳妇,你快去上些药,汤撒了就撒了,姑娘还是病人呢”老妪中气十足。
妇人看着地上的猪骨头,颇为的可惜,转眼去看烫的通红的手,才感觉到疼痛,步履匆匆,小跑着出去,门外响起妇人呼喊的声音。
“我是谁?”古若嬛漆黑的眸子盯着老妪。
老妪叹了口气,“你从上面掉下来,幸亏被我们家阿牛救了回来,阿牛你知道吧?就是刚才那个。”
“我知道。”
老妪笑着点点头,给古若嬛掖了掖被子,“明天阿牛带你去镇上看大夫,看完大夫就好了,先睡一觉。”
古若嬛睁着眼睛,看着老妪吹灭了蜡烛,退出门去,她一点也睡不着。
老妪站在儿媳妇和儿子的房门外,听着儿媳妇哭哭啼啼的声音,眉头紧皱,直到听到儿媳妇要将古若嬛赶走的话出口,直接推门而入。
“娘。”儿子脸色不虞,见了老妪一脸的愁眉苦脸。
“怎的见着娘这幅模样?”
“不是,秀云她的手,您看看?”
妇人将手送到老妪面前,“娘,这,那个姑娘来历不明,力气恁地大,留在家里怕是不安全的。”
“堂堂一村之长容不下一个生了病的姑娘?如今她想不起以前的事,有家也回不去,你将她赶走了,若是遇到了坏人,你的良心这辈子能安稳?”
“娘,可是.……”
“别可是了,我看这个姑娘不错,相貌生的好,也大气,不像村里那些个说几句话就羞臊的姑娘,关键是你儿子喜欢,明儿阿牛去镇上,你也跟着去,正好陪着那姑娘。”
儿媳妇扯了扯自家男人的袖子,那男人低着头,是不敢反驳娘亲的。
翌日清晨,女人被拉扯姑娘着上了牛车,手上包了厚厚的一层白布,眼神怨恨的看着古若嬛。
“你讨厌我?”古若嬛眼神锐利的看着妇人,直白的问话。
妇人脸色一变,张了张嘴,阿牛从屋子里抱着一床被送到古若嬛身上,细心的拉扯着铺平,“姑娘多虑了,我娘心底可好了,怎么会讨厌你?”
阿牛洗了澡,换了干净的衣服,脸上的大胡子遮住了大半张脸,整个人魁梧壮实,看起来力气很大的样子。
阿牛见古若嬛打量他,红了脸,大气也不敢出,甚至一动不动的站在那,任由古若嬛打量着。
古若嬛打量了片刻,便移开了目光,看着面前黄土路不知通向何方,“你们要把我送到哪去?”
阿牛指着车子一头放的动物皮毛,“咱们进城将这些皮草换了银钱,就给你买些肉吃,补补身子。”
古若嬛打量阿牛身上的衣物,灰扑扑的,虽然没有大块的补丁,然而好几处已然经过了许多次的缝补,这是户贫寒人家。
“阿牛,咱家上次买了猪骨,不年不节的,买什么肉?”妇人有些埋怨道。
“娘,姑娘受了伤,身子虚弱,买些肉肉给她补补。”
“我不吃肉。”
“你看看,她都说她不吃肉,你快点驾车,不然到了镇上好地方都被人占了去。”
“娘,你带着姑娘去医馆。我自己去将皮草和药送去卖了”
“不,不成,你看娘伤了手,她什么也不懂,我们两个.……”
“我不用去医馆。”古若嬛清冷道。
“昨儿刘大夫交代,一定要咱们带你来让镇上的大夫瞧瞧的。”
“我跟你去卖皮草。”
“好,好,卖了皮草,咱再去医馆。”
“阿牛。”妇人担忧的看着古若嬛,眉宇间的嫌弃不减。
“这位大哥,你这皮草看起来不错,是山上新打的吧?”
“是啊,大爷您真有眼光,山下的雪还没化干净,猎物不多,现在能打到皮草也是稀罕东西咧。”
摸着皮草的男人身上穿的绫罗绸缎,显然是富贵人家,拿了皮草起来端详片刻,“这皮草爷收下了”
那男人说罢,拿了皮草直接走,并没有给钱的意思。
“大爷,你还没给钱呢,这样上等的皮草至少十五两银子。”
“你要银子。”
阿牛憨厚的点点头,“这你买我卖,当然得要银子,我们这一家老小还没吃饭,一大清早就为了能赚点银子吃饭。”
男人目光扫向阿牛身后不发一言的古若嬛,闪过一抹狡诈,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钱扔到了阿牛的脚下,“不认识爷?去镇上的天行武馆打听打听,这条街上没人敢收爷的钱。”
阿牛抓着男人的肩头,“我不认识武馆,你要是不给钱,不能拿走皮草。”
男人回身对着阿牛的肚子就是一脚,拳腿生风,显然是练家子。
阿牛吃痛,后撤了一大步,手执着的拉着男人的腰带,“你不能走,皮草男人冷笑,拳头落在阿牛的脸上,动作飞快,阿牛毫无还手之力,一颗牙从嘴中脱落,满口鲜血淋漓。
周围摊贩不免有好心之人劝说阿牛,“兄弟,天行武馆的人没人敢惹,放手吧。”
“阿牛,咱这皮草不要了,回家吧。”妇人泪眼婆娑,哪见过这种阵仗,吓得浑身哆嗦,手拉着阿牛的衣角。
“这皮草被爷看上了是你的荣幸,现在将你的脏手从爷的衣服上拿开,爷给你留一个全尸。”男人阴狠的说道。
阿牛死死的拽着男人的腰带,“你这是强抢豪夺,不给钱,就把皮草还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