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素素将披风系在古若嬛的身上,两日来,古若嬛的肚子明显又大了一圈,好在云汉唐在一旁亲自照看,否则素素可不相信自己能将娘娘照顾的好。
毕竟娘娘那次中蛊在素素的脑海里留下了深刻的印迹,以及永生无法磨灭的内疚,若是古若嬛那时候不测,她一定会引颈自杀,下去陪葬。
“素素,你先去睡吧,朝廷支援久久不到,你和封不平不日去战场帮十三吧。”
古若嬛坐出这个决定是深思熟虑的,北甸一定是切断了边关与北岳的联系,朝廷没有粮食军饷供给,单单是一座城,根本养不活十万大军。
素素一怔,听到封不平的名字,竟然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这次一同去追安以怀,素素本想找几句话,化解尴尬的,结果出了门,封不平就不见了。
虽然明明清楚的很,封不平习惯走暗处,是杀手的本能,然而素素却控制不住的去想,封不平肯定有嫌弃她的成分。
“娘娘,封不平是您的暗卫,留下来保护您和太子才是当务之急,贼人已经将心思用到您和太子身上了,若是在不.……”
“你呀,什么时候变成罗嗦老太婆了,你放心,我可以保护自己,爹爹在这,爹爹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软脚大夫,除去医术,爹爹当年可是打败过武林盟主的。”
古若嬛哪里看不出素素的心思,然而对付封不平的那种闷葫芦,不主动出击,怎么能逼着他迈出第一步。
既然素素和封不平都是内敛羞涩之人,这个导火索就让她古若嬛来做。
素素还想在说什么试图让古若嬛回转心意,古若嬛压根都不给她机会,最后欢欢也出来了,撅着嘴。“娘亲,欢欢也想上战场。”
“嗯。”
“娘亲每次都骗欢欢,欢欢不小了,欢欢可以上阵杀敌,欢欢……”
欢欢后知后觉,方才听到的一声亲切的嗯不是他的幻觉吧?“娘亲你说什么?”
古若嬛摸着欢欢脸上不多的婴儿肥,“你是北岳的太子,娘亲不放心你也不能按着你的羽翼不让你长大。”
欢欢欢喜起来,高兴地快要飞起来了,抱着古若嬛的脸狠狠的亲了一口,“娘亲最好了。”
“你看吧,你还是个孩子呢。”
欢欢立刻一本正经的绷起了脸,这副严肃的模样和慕龙阙几乎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娘亲放心,欢欢经过师父和爹爹的教导,一定会担当起重任,没有朝廷的支援,军心不稳,娘亲虽然是皇后娘娘但是如今娘亲怀了身孕,欢欢不能让娘亲带着妹妹去冒险。
欢欢会带着太子的身份代君出征,与十万大军,同生死共进退。”
欢欢稚嫩的语气,刚毅的态度,他已经长大了,不是赖在古若嬛怀里偷偷说慕龙阙坏话的小孩子了。
古若嬛眼眶微湿,揉了揉欢欢的头顶,“欢欢是好孩子。”
“欢欢永远是娘亲的好孩子。”
“好,母后这就拟一道懿旨,赐封太子为骠勇小将军,辅助十三王爷上阵杀敌。”
“儿臣领命。”
躲在暗处的素素偷偷的抹了眼泪,心中暗暗的发誓,她会以她的性命保护太子无忧。
古若嬛守了半夜,腰酸的厉害,只好走回屋里,倚着软榻睡的极沉,清早还是被云汉唐叫起来的,“嬛嬛起来,受凉对胎儿不好。”
“花枝,肖远怎么样了?”
云汉唐的脸色是没有血色的煞白,端着茶杯的手有些抖,一夜的功夫耗尽了云汉唐所有的心力,他有气无力的摇摇头。
吓得古若嬛腾的一下子,站起身,“失败,失败了?”
古若嬛问的小心翼翼,她害怕从云汉唐的嘴里得到无法接受的答案,就是肖远和花枝都不在了。
“换血很成功,他们两个身上的麻药还未消退,至于结果如何,要等他们清醒之后才能知晓。”
话音未落,咚的一声,云汉唐倒了下去,古若嬛吓了一跳,仔细检查,发现云汉唐只是累及,昏睡过去,才松了口气。
花枝率先醒过来,她不敢相信镜子里的那张皱皱巴巴的脸是她,她的手上也长满了斑点。
没了另一半的蛊虫,拼命的摄取寄主体内的生命,消耗他们的灵魂,花枝变得苍老,这就是后果。
云汉唐还没有醒,古若嬛束手无策,甚至安慰的话都卡在嗓子眼里,毕竟对于一个花季少女来说,未老先衰简直就是噩梦。说再多的话,在花枝的耳里,怕也成为了无心的嘲讽。
古若嬛只能将花枝抱在怀里,听着怀里压抑的啜泣,心痛的难受。
“看来手术成功了,肖远他,告诉他,我走了,我去寻找我的家人了。”
“花枝,你这样,肖远会生不如死的。”
“长痛不如短痛。”花枝打断古若嬛,“三日之后就是七星连珠之日,这日子从我到这的第一天我就已经等的及不可耐了,你,你要跟我走么?”
古若嬛一怔,摸了摸圆滚的肚子,即便慕龙阙与她有了隔阂,甚至在她离宫之前从未出现,古若嬛仍旧舍不得,舍不得孩子,舍不得这个男人。
“好,我知道了。”
“古若嬛,我想回去是我一直以来的心愿,我没什么不甘愿的,就是负心了一个好男人,若是你心疼他,就告诉他,花枝不要他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你说他会信么?”花枝对他们大家如何,瞎子都可以看的出来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
“我即刻便会启程,去三里之外的丘壑山,等着七星连珠,你放得下,我却受够了没有抽水马桶,没有电的这里。”
花枝甩开了古若嬛的手,步履蹒跚,本贴身的显出玲珑有致身材的衣衫如今也变成了宽大的褂子,瘦弱的身子仿佛一阵风就可以轻飘飘的吹走。
花枝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古若嬛仍旧能听到花枝痛苦的抽泣声。
花枝说的这般决绝,究竟是为了骗肖远还是骗自己呢?
谁都知道,这蛊虫会要了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