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了一会儿,盘王、泽王、沂王,各自带着属臣,姗姗来迟。
“拜见陛下。”三人行了一礼,不跪地也不参拜,然后就各自在左侧找了个位置,各自坐下。
杨沐心里冷笑,三人表面看着像是无礼,但是实际上却是在试探自己的深浅,想给来一个下马威。
“三位王爷,见了陛下为何不跪!”沈安站在龙案的左下侧,见此之后,当即喝问。
盘王瞥了他一眼,阴阴冷笑,不屑道:“哼,你一个阉狗奴才,也敢喝问我等,是活腻了还是没阉干净?”
“对,我三人乃是王爷,是陛下的叔父与兄长,难不成也要像你这贱奴一样,每日跪拜?”沂王也出声呼应。
“哈哈哈哈!”三王同时大笑。
众官员面面相觑,三王的失礼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心有愤懑,但是正如沂王所说,这也是皇帝陛下的家事,他们也不好插嘴。
毕竟,礼仪一事可大可小,皇帝没有表态之前,谁也不敢多嘴。
就连脾气暴躁的司马宏,眼见气氛不太对,也看了一下卫忠全的眼色,强忍着怒气,悄悄低下头不说话。
杨沐知道,该是他表态的时候了,这是一场君主与封王之间无声的较量,就譬如明朝嘉靖皇帝入朝登基的那一场礼仪之争,表面上看是为了礼仪和名分,但实际就是君臣之间的较量,谁落了下风,谁的气势就矮了一头,以后就得趴着。
于是,他淡淡道:“你们几个,进宫之后可曾去参拜太后?”
“这是自然,不用陛下提醒。”三王傲慢,为自己的先见之明而得意。
杨沐面露惊讶之色:“哦?据我所知,两位皇兄并非母后亲生,也有此孝心?”
“陛下慎言。”盘王的脸一冷,带着训导的口气,道:“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太后居于深宫,两位侄儿以晚辈之身表达孝心,这是礼数,应当褒奖。”
“哦,原来如此……”杨沐点点头,又道:“既然几位知晓这个道理,那么倒要问问,朕乃一国之君,你们却不参不拜,不顾礼仪纲常,是何道理?莫不是瞧不起朕这个皇帝?”
“这……”
盘王一时语塞,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么轻易的,就掉入了杨沐所下的圈套中,这还是印象中那个稚嫩昏聩的小皇帝吗?
泽王和沂王也相互对视了一眼,十分惊诧,实际上他们这次回到朝廷,也是想着探探虚实,只是没想到这个平日里被自己欺负的弟弟,竟然一下子表现得如此出人意料!
难道,传言是真的?
三个王爷同时深思,他们在进宫之前,一路上听到了很多关于皇帝的神秘传闻,今天早上起来后,也看到很多人跪在皇宫外磕头不止,仿佛一夜之间整座城池都得了魔症,像是一潭死水里注入了一汪清泉,让人顿觉清新的同时,又无所适从。
这让他们想到了一件恐怖的事,一下子心中大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