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依旧一片阴郁,“便是这一趟都顶得上最高的价,真正到咱们手里的又剩几个?还不是被盘剥得只剩那么点辛苦钱!待老子出了头,就单干!卖多少挣多少!可不仰这鼻息!”
女人面上露出嘲讽之态,“就凭你?你若真有本事,也不会把蕲州老宅的家底都败光,让我们都流落街头!”
女人凑近了男人,压低了声音,眼中蒙着一片警告和恼恨,“黄景翔我告诉你,就是如今这等行当,你能有这机会,也是我用身体换来的!你若是再惹是生非,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也救不了你!”
“黄君雅你别忘了,我是你哥哥!我是黄家唯一的男丁!你若真叫黄家绝了后,你……”
黄君雅冷冷道:“便是绝了后又如何?就你这等货色,留了后,也成不了什么大器!”
黄景翔气得浑身颤抖,“你!”
这两兄妹争吵着,一众人一时都有些愣怔,有些孩子连哭也忘了。
黄景翔怒气冲冲地甩袖而去,黄君雅扫了他一眼,眸中带着些许不耐烦。
他们兄妹如何会流落到如此勾当,一切便只能从头说起。
当年凝猫使了手段把他们从京城赶了出去,一行人拿着并不少的盘缠上路,灰溜溜地回到蕲州,他们用那笔钱重新购置了一套宅子,可是与老宅相比,却已经大大不如。
宅子是买好了,盘缠也花得差不多了,以前黄家的那些个产业也都典当了出去,这一家子,当真是坐吃山空。
黄家老少两个大老爷们不事生产,一个逛赌坊,一个逛青楼,不出两个月,就把所有的家当都花没了,刚买的宅子又原封不动地当了出去,一家人流落街头。
黄老太太被气死,黄天河被人追债,拿不出钱生生打死,黄君雅则被掳走卖了去。
她不想就这么被人卖掉,所以,她使了狐媚手段,攀上了掳卖她的上家,用自己的处子之身,换来了做这番行当的机会。
她拉黄景翔一把,是因为这世界上,就剩他这么一个与她最亲的人。
可是,想想前面几次他惹下的祸事,他若是一直这般不知收敛,拉她下水,她也不介意大义灭亲,以求自保。
收回思绪,黄君雅眼眸中又恢复了以往的一派柔和,笑盈盈地看着他们,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
“别怕,只要你们好好听话,姐姐不会为难你们。要乖哦。”
黄君雅的目光游移间,落在了糯宝的身上,她看到糯宝的模样,眉眼间不觉染上了几分惊艳,隐隐的,还有股莫名的熟悉感。
她伸手,在糯宝白皙滑嫩的脸颊上轻轻滑过,带着几分爱怜,“好漂亮的娃娃,也不知是谁家的,竟有这般的好福气。”
糯宝原本蓄泪的眼睛顿时倔强地盛满怒意,恶狠狠地瞪向她,带着几分凶狠的味道,但是落在黄君雅的眼中,却只觉得像个没牙的小幼狮,张牙舞爪的不仅没有杀伤力,反而透着几分可爱。
黄君雅嗤笑一声,心情颇好,“那么漂亮可爱的小娃娃,就先卖你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