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这一路,委实也是收获了不少的目光。甚至也招来了山贼的光顾。
但是,那些矛头小贼,在慕容北辰的暗卫手下,还不知自己的对手从哪个放心冒出来的,便已经气绝而亡了。
而一路途径的地方官员,都提前得到了消息,过不了多久便会有贵人途经此地,务必要招待妥当。
官员们受到上级指令,自然是掏空了心思地好好筹备着。
是以每次到一处城镇落脚,他们都能享受到现成的最好的车旅服务待遇。最为紧要的是,每到一处,嘟宝便需要进行一次药浴,那些药浴所需的工具,也都全套备妥。
战战兢兢地迎接了贵人,可直到贵人离开了,他们却还是不知道他们接待的贵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如此,他们一路紧赶慢赶,一直到五月中,在路上连续奔波一月有余,终于是到达了北梁。
慕容北辰从马车上下来,他站在马车前,极目远眺远方的城池,心头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触。
他并不是会触景伤情的人,北梁这个地方,可谓给了他最多的痛楚和磨难,以前来到这儿,他从来只有傲视一切的冷然,而今再来,他竟是升起了异样的感触。
他不可避免地想到了兮萝,想到当年刚刚踏足此地时,两个无知幼儿的迷茫与彷徨。
当时的兮萝年纪小,可却已经是很懂事了。
他原本以为会一直与她相依为命,可是,没有多久,兮萝便已经去世了。
兮萝的离世,在小小的他心里留下了深浓的伤疤,也似乎把他所有的亲情都带走了。
他从来都不敢想,兮萝会真的能回到他的身边,这样的念想,明明只是在梦里有过。
可是,现在,梦里才有的念想成为了现实,却在转瞬间发生了变故,脆弱得好似空中的泡沫,一触就碎。
兮萝,你究竟在哪里?如果你真的在暗处,出来好吗?
慕容北辰神色再次陷入了迷茫,有些怔怔地望着前方。
身后,团团把糯宝抱了下来,外头天光明媚,照在人的身上,很是刺目,却又不灼热,反而异常温暖。
糯宝伸手牵住了慕容北辰的大手,小小的手,软软的,原本肉乎乎的,眼下,却是有些消瘦了。
这一路上她都在泡药浴,余毒已经清得差不多了,她已经生命无碍,可是,她却是没有经过这么疲乏的长途奔波,食欲一直都不好,眼下更是眼窝微陷,小脸也有些苍白了。
慕容北辰瞧着便有些心疼,他抱起了她,糯宝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她并没有看到什么好看的东西,她只是感觉,爹爹不开心。
实际上,这一路,爹爹和娘亲,都没有开心过。因为嘟宝的病。
糯宝也从来没有见到嘟宝生过这么重的病,这么长时间了,他从来都没有醒过,糯宝觉得心慌慌的,好似心口缺了一块似的。
糯宝心想,嘟宝要是醒了,她以后都改口叫他哥哥,再不直呼其名了。
她很想哭的,可是,看到爹爹娘亲愁眉不展的样子,她便不敢哭了。
她不敢在爹爹娘亲的伤口上撒盐,她要乖乖的。
嘟宝搂着爹爹的脖子,小手轻轻拍在他的背上,“爹爹不要难过,我们一定能找到解药,把嘟宝治好的!”
慕容北辰的心口,便好似有一股软软甜甜的滋味瞬间蔓延,一股欣慰的感觉蔓延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