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最歹毒的诅咒了吧?水生登时愣住,清秀的大眼睛赤红,却连一句话都不敢反驳,亦忘记了要继续以头抢地。
肖慕也不理他,冲纪青灵招招手便打开了药箱。
纪青灵赶紧走上前,清创、止血、包扎,二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待将水生的伤口包扎好后,看他一眼,肖慕的目光扫向所有的嫌犯:“我今日来此,就是还大伙儿一个清白。但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刁二狗必是死于你们其中一人之手。眼下你们无需争着认罪,待我验完尸
后,真相自然会大白于天下。”
台子上的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凤栖跨前一步,朗声道:“这位想必你们中有人见过,他便是积善堂赫赫有名的神医肖慕先生。由他亲自验尸,你等可服气?”
村民们面色虽有隐忧,但亦知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犹豫半天,纷纷点头。
“那好!”肖慕一扫众人:“这里有昨日参加群殴械斗时所有的凶器,你们自己上前来一个个辨认,只管指认自己昨日所用的便好,若有人冒领,后果自负!”
肖慕的声音不大,言语亦温和有礼,却让所有人打了个哆嗦,便是纪青灵,心头也忍不住一阵发紧。
立时便有捕快们抬着被白布单盖着的床板上来,揭开白布,露出许多血迹斑斑的柴刀、匕首、斧头、铁锨、木棍等物,甚至还有两个纳了一半的鞋底。
凤栖挥挥手,捕快们便上前给村民们松绑。村民们排好队伍,一个个走到床板前来指认。柳石头和水生乃是最后两个上前指认的人,此时床板上仅剩下两样东西,皆是匕首,大小和式样亦相同,只是一柄破旧不堪锈迹斑斑,像是被人遗弃后被某个村民捡回家挖野菜用的,另一把却异常崭新,
锋利铮亮,凝固了的血迹将刀锋染得十分诡异,直瞧得人心头发慌。
这样两把匕首,无论是谁都会觉得新的那把是凶器,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将目光投向公认的凶器。
柳石头快步上前,伸手便要去拿那把新匕首,却被水生一挤,待他站稳,新匕首已被水生交给了捕快。
“柳伯家里甚是贫穷,哪里会有这么好的匕首?昨日我们去找刁二狗拼命,柳伯顺手操了那把捡来的破匕首。
我当时满腔愤怒,只以为自己的拳头便能打死刁二狗,所以赤手空拳便去了。
这把匕首乃是刁二狗的,是我与他对打时从他腰上的刀鞘中拔出来的,与他用来刺伤我的匕首乃是一对,凤将军和肖神医对比一下便知道了。”
肖慕点头,纪青灵却一瞬不瞬地紧紧盯着这一新一旧两柄匕首,没有人知道她在想什么。直到肖慕唤她两声,纪青灵才回神。
肖慕让人仔细登记好村民们认领的凶器,这才冲凤栖道:“可以开始了!”
凤栖点头,立刻有人抬上来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
看见这具尸体,围观的百姓们又是一阵骚动。被凤栖冷清严厉的目光一扫,才压制下去。露天的解剖室并不科学,尤其还是在夏季日照最强时的正午,不过条件有限,纪青灵也不想多事。与肖慕双双穿了简易隔离衣戴上手套走上前,纪青灵已完全进入了状态,主动伸手将白布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