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纪青灵点头,不由自主放缓声音:“有人之前趁瞎眼哑巴姑娘不在溜进来,悄悄将折断了的匕首压在活动的青砖之下,又用丝线固定,将匕首连接在纺车的转轴把手上。
瞎眼哑巴姑娘看不见,自然不知道这其中奥妙。
她和平时一样忙完回来纺线,但随着纺车的转动,丝线一点点被收紧,终于将匕首拽出飞刺进了自己的后心窝!”“你们瞧!”手指一松,纺线垂落,透过灯光,清晰地展现在风少和头领眼前。此时的纺线两头已经理出来了,一头很正常是断开的,另一头却很奇怪,打了个环状的结,“这就是为了捆住匕首凶手留下的活
扣。”
话音才落,风少突然问:“既是活扣?为何匕首射出那么大的力道,它都没有散开?”
“是啊!”纪青灵喃喃道:“既然是活扣,它为什么没有散?也没有被锋利的匕首割断呢?”
“因为它连接着的不是匕首,而是一把小小的弓!”
没错!匕首就算再钝,也能轻易割断这么细的丝线。而一根丝线的力道,能将匕首从青砖下拽出来不断已然不易,绝不可能让匕首以这样的力道和速度完全刺进瞎眼哑巴姑娘的身体。
所以,一定有个发力器或者加速器将丝线的弹力放大了无数倍,从而让一把没了刀柄的匕首如同被射出的箭一般,带着雷霆之力刺进了瞎眼哑巴姑娘的后心。
只可惜,卧房外面就是水,不然,一定能在地上找到制作精巧的弓箭设备。
这种猜测直接否定了头领的猜测,根据管事的叙述,纺车虽一直摆在卧房里,但瞎眼哑巴姑娘却极少用它,每天纺线的时间最多不超过半个时辰,也就是说,她每天只会在夜幕降临时纺一个小时线。
那么,除去她昨日纺线的那一个小时,到她死亡前的这二十四个小时,凶手都有可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布置现场。
如此,凶杀案发生时厨房内忙碌的厨子和小二,便不再是唯一的怀疑对象。
风少和纪青灵同时抬头,二人目光相撞,同时在对方眼中读出了疑惑。
一个与世无争,蜷缩在自己的小天地里安安静静生活的瞎子,为什么会有人杀她?
不待纪青灵有所反应,风少已冷声道:“去将管事唤来问话!”
“诺!”头领领命匆匆下去。
不多时,便带着管事上来了。走到门口时,他下意识地磕了磕鞋,还将鞋底在裤腿上蹭了几下。看着倒在血泊中的瞎眼哑巴姑娘,他忍不住老泪纵横:“这孩子怎地荏命苦?我好不容易为她寻到一个藏身之所,她每日足不出户地老老实实待在屋子里,不过就在今日出去看了看猴子,怎么又会招来杀身
之祸?”
“今日她出去过?”风少和纪青灵同时发问。
管事点头:“今日从西京国来了几个艺人,带着几只十分聪明的猴子,我们酒家的人都出去看热闹,便也唤上瞎眼姑娘一起去了。她虽看不见,却也十分高兴,谁知……”
虽然头领先前已经说过,纪青灵还是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她的来历?”
管事摇头道:“她又瞎又哑,除了耳朵能听见之外,几乎与废人无异。”纪青灵还要再问,风少却挥挥手道:“好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