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慕想,就这样吧!只是站在他们身后,看着他们。
所以,他的声音淡然而平和,如同他平时与她说话一样,噙着浅浅的笑意:“青灵?我可以的,不用洗了。”
“那怎么行?”在他身边跪下来,冲他眨眨眼睛,纪青灵柔声道:“这么热的天,万一中暑了怎么办?再说汗渍会影响伤口愈合,你也不想老妈妈用狼皮好不容易换来的熊胆和豹骨白白浪费吧?”
肖慕的笑容便如昙花般缓缓绽放。
他就知道说不过她,天知道他有多想她来服侍他,天知道他多么留恋她身上的气息,多么期盼她的每一次触碰,哪怕只是一根手指都好。
“嗯!”轻轻应了,坦然地看着她,肖慕眼睛里一派云淡风轻。
不管给肖慕疗伤还是擦洗身体,纪青灵都是最轻松的,因为肖慕从来都不给她一丝一毫的压力。
他不像沈墨白那样霸道,不像卓云腾那样赖皮,肖慕就像沙漠里的一汪清泉,看似毫不起眼,却坚韧绵长,便是经过了几百年,它依然悄无声息地流淌着,只为滋润每一粒干涸的沙粒。这样的肖慕温顺得像个孩子,听话得叫人心疼,总是让纪青灵情不自禁想起某部老电影中如玉似幻的美好少年。那样重的病症,却面容静好地瞧着窗外的残阳微笑,整个人圈在光影里,不真实得仿佛要化
去一般,安静而又淡然,脆弱又祥和,却在无声无息间将人的整颗心都揪起细细绵绵的痛。
不再看他,纪青灵开始专注地给肖慕擦身。
肖慕的伤口只在肩膀上,其他地方都可以擦洗。仔仔细细将他的上身和四肢擦洗了一遍,纪青灵的手指便落在了肖慕的裤腰上。
虽然是撕去裤腿的里裤改的,比较宽松,穿着不会太憋闷,但却被血水浸透,硬邦邦的一定很难受。所以她想都没想,就想帮肖慕脱下来。
“这儿……不用你来洗!”肖慕的手突然抓住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紧张和局促。
“唔!”纪青灵顿时被闹了个大红脸。
她再无私,也没无私到要帮肖慕清洗那里的程度。她只是想帮他把短裤脱下来,换上干净衣裳,只想让他更舒适一点。
那个,肖慕理解错了吗?还是,她和沈墨白的互动把好孩子带坏了呀?
“我……”
看着她娇俏的容颜上染起两片艳霞,肖慕心头一荡,竟鬼使神差地做了妥协:“你,你闭上眼睛吧!只帮我把裤子脱下来就好。将湿巾子递给我,我自己可以洗得到。”
到底是自己心中爱慕的女子,肖慕激动得声音开始发颤,明月秋水的俊脸竟比纪青灵的还要艳丽。
“好!”
先拧了一把湿巾子递给他,纪青灵才听话地闭上眼睛,迅速给肖慕脱掉了里裤。
约莫两分钟,才听肖慕道:“好了!”
正要睁开眼睛,肖慕又急急补充道:“你先别睁眼,先给我把裤子穿上吧!”
“唔!”
摸索着伸出手去,指尖无意识地轻擦过肖慕的皮肤,俩人皆是心头一震。
纪青灵心里直打鼓,看来,并不是人人都适合护士这个职业。给肖慕这样的人换裤子,那该得具备多强大的心理素质啊?
沈墨白紧紧咬着牙乍着耳朵仔细聆听,肖慕果然是个谦谦君子,虽然让他妒忌,却又生不出怨怼之心。原本想直接掀开帘子监督,但又觉得是在给自己添堵,沈墨白索性僵硬地躺着将自己一颗心来回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