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来荆州,因为苏青染遇刺客一事,王左在君轻寒面前卑躬又屈膝,尽失了颜面,他就对君轻寒和苏青染心有怨怼。之后在及冠宴上,苏青染将他儿子揍得在榻上躺了七八天,而君轻寒又将他们父子灰溜溜的赶出府,让他受尽了笑话,他现在对二人自然怨怼更深。
现在有机会对苏青染使绊子,他自然乐得推一把。
“听说见圣旨如见皇上,若是我没有资格吗,那皇上有资格么?”苏青染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明黄。
这是兴帝上次赏给她的无字圣旨,她出门前特意带在了身上,现在果然用上了。
看到她手中的东西,不止冯夫人和冯坤惊住了,就连王左,都是一脸惊骇。
他死死盯着那卷明黄,似乎要瞧出真假一般,然而他看了半晌,始终没有开口。
因为,他认得,这圣旨是真的。
不过,一个小仵作哪来的圣旨?
王左思索着,很快就笃定这道圣旨一定是慕容澈留下的。
见圣旨便犹如皇上亲临,他不敢逾越。
虽然心有不甘,却没有办法,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措手不及,一时想不出对策。
被眼前这个小仵作踩着,是他最不愿意的。
苏青染满意噙了丝浅笑,“我要验尸!”
冯夫人和冯坤一脸不愿,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怨恨,恨不得要在她脸上戳出几个血洞一般。
王左不动声色的打量了她一眼,悄声对身边的老头开口,“陈仵作,你验的猝死,可有把握?”
“自然,我验了一辈子的尸,难道还验不出简单的猝死么?”
这位陈老爷子是刑部最年长、也是资历最高的仵作,验尸几乎没有出过错。很受人尊敬,所以脾气也傲了些。的确,他有这个骄傲的资本。
如果听到他信誓旦旦保证,王左心里坚定了几分,再次看向苏青染,眼底便多了一抹阴狠。
“寒公子,你可知在我东临,自从安平王后,一般都不会剖尸的。”
“嗯?”苏青染眯了眯眼睛,这个老狐狸想卖什么关子?
“剖尸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更别说被你剖的还是朝廷命官了。”
“王大人有话直说。”苏青染现在没工夫陪着王左绕圈子。
“刑部规定,仵作但凡验错,造成冤案,是要被处罚的,轻则服牢狱,重则处死。你说,若是你解剖之后,验错了,应当如何?”王左阴测测开口。
苏青染嗅到一丝阴谋味道,顿时眯了眯眼睛,“王大人,我似乎没必要向你交代吧?”
“寒青,本官是奉皇上之命,协助慕容小侯爷调查冯大人之死,现在慕容小侯爷不在,你一个七品仵作,不向本官交代像谁交代?”
苏青染忍不住轻嗤一声,这个王左还真是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她虽然七品小仵作,但也是大理寺的仵作,和刑部还真没啥关系。
她压根不理睬,直接吩咐衙役,“去将冯大人的尸身抬过来,我现在要解剖。”
“寒青,你不要不识抬举。”王左见苏青染不将他放在眼里,鼻子都给气歪了。
他一个七品仵作凭啥不将他放在眼里,当他说话是放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