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里出来的兔肉香越来越浓,铜钱再顾不上铜板就围着锅台转,被胡大碗瞪了几眼要拿脚踹他的时候才不敢再掀锅了,原先因为处理伤口被弄的快要断气的铜板也来了精神,躺在炕上不敢动,却不断的吆喝铜钱吃肉时别忘了自己。
胡大碗两人正哭笑不得,关上的屋门忽然一下轻响闪开条缝,以为是有狗或猫的闻着味要来叼食,过一下却什么都没有,当是风刮,铜钱象是突然明白过来什么,跳起来就要关门插门闩,只剩个小缝时一只脚从外面伸进来别住了门扇。
孔祥谦闻着味过来了,他和哥俩早认识,又来个分食的哥俩当然不乐意,问拿什么入伙,孔祥谦在一件新换的半新棉袍里抠索半天只拿出对笔墨。
老刘却看的眼前一亮,现下找个会写字的人可难,问下铜板家墙上贴的福字就是他的手笔,平和圆润,和跟前的人可不是一个气质。
知道赶不走这个讨食的恶客,爬炕上的铜板就嚷嚷着要画个好看的,铜钱也从水缸底舀出点儿水开始研磨,眼里满是期待。
就见孔祥谦也不推脱,兜里又摸出块折成小方块的的窗户纸,仔细的展开后铺在炕边,毛笔上沾满墨,端详下略一沉吟,提笔刷刷点点,左勾右勒,很快画出一个人象,竟是个果体的仕女图。
悄颜、丰如,姿态撩人,微妙微肖跟真人一样,哥俩象抢食的狗似的都往前探头,似乎想要吃到肚子里去,孔祥谦手指立在嘴前嘘的一声,示意墨迹未干不能动。
胡大碗也看直了眼,感叹竟然可以这样,这个看着一无是处的人还有这样的能耐,接着就见老刘也不管孔祥谦耸眉瞪眼的神色,把画拿起来蹙着眉毛盯几眼,竟然一把抓烂走到外间灶台前,几个人哎、哎的叫声里扔进了火里。
几人捶胸顿足中又掀开锅盖,把蒸熟的饼子挨个铲出来,用筷子扒拉着拣块最大的兔肉用个饼子托着开始大嚼起来。
看胡大碗也动了手,孔祥谦火烧屁股似的也跟过来,哥俩才醒过来奥奥的叫着要往上扑,纸上的东西终归填不饱肚子。
兔肉熬的还不太烂,调料也没什么,最后都舀到瓦盆里墩在炕沿上几个人一起大吃,半斤酒分俩碗里几个人论着喝。
老刘两块肉下肚开始吃的不紧不慢,要胡大碗把锅里换水再用白面拌些疙瘩汤吃,接着抱怨兔子肉草腥味重,不好吃。
见家哥俩吃的腾不出嘴,就又提议回头找机会把魏家的那只大狗弄回来炖着吃了过瘾,自己炖狗肉可在行,听的正嚼的欢快的的铜板身上一哆嗦,原来咬到了舌头。
孔祥谦饭量小,也有些讲究,吃了几块就不再动,见疙瘩汤作好了,先抢家里唯一的一个好碗,洗过几遍盛半碗汤慢慢的转着碗沿喝,边说风凉话,狗肉不香,酒味太辣,回头到县城吃馆子,福聚源的酱牛肉,老刘家的烤鸡,口福居的八大碗那才是美味。
边上正拿饼子粘盆底肉汤的铜钱忿忿不平地接一句,这么不好你还吃,虚踢一脚要夺走他手里的碗,吓的孔祥谦赶紧护住跳到一边。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