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本想说下去,但是生生的把后面这句咽了下去。景帝似是看出了太后的主意,面色如常:“我们不可能护着他一辈子。在这宫里,我们总有照顾不到之处,陈雨澜不仅不能保护这个孩子,还不断的拖后腿,既然如此,那么他委实是不适合生下来了。母后
。”景帝看着太后,停顿了一下:“禹儿养在您的身边,就不可能有第二个孩子养过来。现在份位高的几人也不是就是说不能生了,孩子不管抱给谁养,都不合适。”太后细一思量,叹了口气,景帝说的对。
这些妃子都有可能有自己的孩子,怎么会对抱养的养子真心呢。
皇上正值好的年华,并非垂垂老矣,任谁都晓得,现在即便是没有孩子,也是没有关系的,来日方长,没人会想养他人的孩子,更何况那个孩子的母亲还是个不着调的。
“顺其自然吧。”太后不在多言。
“今晚朕会歇在听雨阁,明早出发之前让她搬过来。宫里的事宜,就劳烦母后操心了。”太后摇了摇头:“还能为你做些什么,母后很高兴。”景帝看太后高兴的模样,思绪有些散乱。
当年人人都道母后偏心,对自己与六弟截然不同,却是不知,母后也有自己的无奈。当初宫闱复杂,母后又没有家世的帮衬,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这些都无人知晓。
而自己更是一出生便是生命垂危,之后更是遭受了大大小小数次陷害,几度夭折。
之后有了严洌,那时他已两岁,不像严洌,一个小奶娃娃。母后为了严洌的安全,便是将他推到了焦点的位置。而父皇也因此对他瞩目。
许是因为这样,严洌倒是真的平安起来,而自己则是陷入了无尽的纷扰。
之后的陷害多到他自己都数不过来了。
人人都道母后最是爱他,可是他却无意间知晓了母亲的打算。严洌年纪小,经受不起更多的针对,所以,母亲便只能推出他。
虽然也是对他尽心的保护,可是他心里的疙瘩却也没有办法化解。直到两人都长成了少年,严洌的那次刺杀,没人知道那次刺杀给他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严洌不肯原谅他们,觉得母亲偏心,可是他心里又何尝好过,他知晓母亲将自己立成靶子为弟弟挡灾。可弟弟却要杀
他。没人知晓他的绝望。
从那刻起,他冷心冷情起来,不晓得父皇究竟与母后说了什么,自此,母后便是全心全意的助他登顶。
六弟,六弟与他也是形同陌路。
也许严洌觉得委屈,可是他却不晓得,自己更是委屈。
也更是……不能原谅。
母后那些年对六弟的不能原谅,也未尝没有那说不清道不明的伤心。
他们两母子的关系,其实真的没有想得那么好。
如果不是父皇过世之前的那番开导,想来他们今日还不会如此和睦。
人人都道父皇最是冷心冷情,却不晓得,他也是看得最透之人。
看着母亲能为他做事便高兴的模样,景帝暗暗垂首,也许,父皇说的对。
他们都是母后的儿子,当年不过是因为严洌更小,而他自保的能力更大,母亲才会那般做。可是却不想,最终伤了两个人。
也正是发生了严洌的刺杀之事,母后才明白,原来,自以为最好的做法,恰是让他们困扰伤怀。
后期的许多是是非非,不过是徒增他们兄弟的矛盾罢了。
这皇家之事本就纠结繁杂,难以说清。
母亲在严洌刺杀之时已经放弃了他,如今,她也不过只剩自己这个儿子罢了。
如今即便是母后想修复与严洌的关系,也得不到回应。看着母亲为自己做点什么便是高兴的脸,景帝微微笑了出来,将手放在她的手上:“母后也要仔细着身子。”太后微笑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