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知道么?”腊月摇头。
“臣妾并没有与皇上说,这总是女儿家的事儿。更何况——”腊月脸色红了红。
有些嫉妒的模样:“表姐虽然商户女子且自小男孩子般长大,可是在咱们这南沁,也是特别的。臣妾怕,臣妾怕——”下面的话没有说,不过太后倒是接过了去。“你是怕皇上也看上她?”腊月心急的抬头,急急的辩解:“表姐曾经与臣妾说过,如果不能有人入赘岳家,为岳家撑起门户,她便是会一辈子身着男装,不会嫁人。可是,可是皇命难违——”如若皇上非要
纳她入宫或者是六王爷非要要,那岳家也是没有反抗的余地啊!
不过这样的话不需说太后也明了。
果不其然,太后眼睛眯了眯:“你表姐是这么个意思?”腊月点头。
太后哼了一声:“红颜祸水。”腊月攥着手里的帕子,低喃:“这男人不是都图个新鲜么,臣妾也是怕。”腊月知道,这般说,必然是解释的过去。
她不告诉皇上却偏告诉太后,并非是怕皇上也动了这样的心思。她知晓,不会的。如果会,不需等待今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景帝是知道真相的。不然不会在她见六王爷的时候略有反常。
所以这样的话只能在太后面前说。而六王爷再不好也是太后亲生的,太后总是会顾忌,也不会让景帝恼羞成怒杀他。所以这事儿只会是隐瞒。
而提前在太后面前说这个,更是要让太后先入为主。他日即便是六王爷如同前世一般说出了那些话,想来太后也是会因为今日之事心里有疑虑,不会百分之百的相信。
沈腊月的份位如此高,又有两个皇子,沈家老实本分。
如果娶了岳家的姑娘,下一步是不是也要利用岳家对沈家做什么?正常人都会有这样的思维。
虽说做母亲的会更向着自己的儿子,但是腊月却坚信六王爷曾经争夺皇位的刺杀并不能让太后完全信任。
既然当初他能行那刺杀之事,这时为了皇位做这些,也是有极大的可能的。
腊月说这些,便是料准了,以太后这般的性子,凡事便是愿意多想,心机多,这样才会更加相信她的说法。而且今世不同于前世,有了这么多的牵扯,太后不会觉得事情这么简单的。
而她也确实是料对了,太后对这件事儿的想法确实是更多。她已经将这件事儿阴谋化了。
特别是经历了当初的刺杀事件,太后对这样的事儿更是极为的敏感。
当今皇上育有五子。
大皇子虽是皇后所生,但是严冽一直都知道自己对傅家的不喜。
二皇子德妃所出,德妃一门全是文人,且因为德妃之事已经激流勇进,德妃又身在冷宫。如此看来,也算不得好。
三皇子虽然有母亲在,但是份位不高且已经不能侍寝。
四皇子五皇子全是出自沈腊月,沈腊月已经身为四妃之首,而岳家又是沈家的亲家。
咧儿,你究竟要做什么,你是在打着外戚的主意么?
你是要害沈家,还是要利用沈家?
难不成,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对这个皇位不能忘怀么?
腊月低低垂头,不过仍是不着痕迹的打量太后的情绪变化,心里有了一份的计较。“太后娘娘,您若不信,待表姐回京可招她入宫,月儿并无一丝的虚言。”“难不成她还看不上哀家的儿子?”腊月连忙摇头:“太后这是折煞表姐啊。表姐怎么敢呢,但是人贵有自知之明。表姐自小是男孩儿长大,从来都没有当自己是个女孩儿,也断不敢对六王爷有心的。”太后又是思索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如若哀家今日不招你留下,你打算什么时候说?”腊月一怔,苦笑摇头:“臣妾也不知道呢!说实话,臣妾倒是怕这般说,牵连了表姐。可是,这事儿又是不能不提。”太后看她神色诚恳,摆了摆手:“你且下去。这事儿容哀家再想想。”腊月之前便是已经想将这事儿这般的说出来。腊月不是赌,她是算准
了,太后不会为难岳枫,因为,没有必要。太后的身份没有必要对岳枫做什么。更何况,腊月在说的时候不断的暗示六王爷并非喜欢岳枫,如此一来,太后自然是要疑心他做这些的真实意图,那么,这个岳枫不过是一个踏板,她怎么样,并不重要
。
之前的时候腊月已经仔细的想了这件事儿,并且修书给了舅舅,这事儿虽然对表姐有一定的风险,可是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并非不好,最起码,以后即便是拒绝六王爷,也是名正言顺的。
表姐自是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迪瓦。
腊月没有办法说出那些真相,不过她倒是将这一切归咎于宫廷争斗,岳舅舅也是个明事理的,知晓腊月是不会害自家人,便是同意了下来。
同意,对岳枫也许也是一个契机。
今日太后的表现并没有出乎腊月的意料,想来,两人这三年倒是也没有白相处。
既然踏出了第一步,腊月面色有些无助,但是内心却是高兴的。
她左右的思索了许多天,今天终于踏出了这第一步。往后的日子她深深知道自己该是个什么状态。既然皇上不喜欢六王爷,想来皇上也是知道她母亲的事儿的。
那她在皇上那里必然是不能用这一套话来应付,该是另想主意。
皇上和太后虽然都是警戒,但在这件事儿里,她更介怀的是太后,毕竟,太后才是真正陷害她家的人。
前世的时候皇上推波助澜有没有别的意义她暂且不想,这一世,只要她做的对,必然是极为安全的。沈腊月,不管为了沈家,为了三个孩子还是为了自己,你都要成为皇上最信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