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凌宵将她眉底的难堪看在眼里,心里一急,将她拥在怀里:“是我太着急了,才会口不择言。可心,我只是怕别人把你抢走。”
他这样一个高高在上的人物说出这样的话,足以令人感动。岑心不是草木,怎么会没有感觉,但,她要用什么来回应他?这点她自己都搞不清楚。
而他的出现让她再次想起了那通林诗峦接的电话,与林诗峦相比,她要不堪许多倍。只有林诗峦,才配得上霍凌宵。
她伸手再次去扳他的指:“放开我吧。”她的脸歪在一边,自始至终都不肯看他。霍凌宵的心中涌起无尽的烦乱,他觉得一场禁闭关掉了许多东西。
“我不放!我说过,你不牵我的手,我就来牵你的,我现在来了。”他固执地不肯松开。岑心想要蛮来,只是此时情绪有些不受控制,她的眼泪快要涌出来了。
她恨自己没出息,竟次次被霍凌宵三两句话打动。她再次僵在了他怀里,只是害怕在他面前流眼泪,此刻,她正强力控制着泪腺,哪有力气和他对抗。
她很想问问他,这些天去了哪里,让林诗峦接电话又是出于什么样的考虑。但她一句都没有问出来,她不知道以什么样的立场来问他。
最终,沈婉冰病房里的警报声拯救了她。
沈婉冰的身体只是出了些小小状况,很快被医生处理好。岑心却被吓得心惊胆战,一直守在ICU病房外不肯离去。
霍凌宵不知道去了哪里,剩下她一个人。隔着玻璃看着里面的沈婉冰,她在心里感叹,沈婉冰终究有多想看到自己的儿子,才会克服如此多的困难,依然存活。
想过沈婉冰之后,又会想到自己。沈婉冰不是她的母亲,她的母亲是谁?又为什么生下她却不曾抚养她?
这一切,都是谜。
她不知道自己在那里站了多久,等到回过神来时,看到霍凌宵就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她有些不自在地缩回了视线,霍凌宵已经走过来,伸臂将她收入怀中:“对不起,发生了这么多事我都没能守在你身边,没有为你分忧解难。”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话,她的心中暖了一暖。其实,他们之间早就没有了关系,他就算知道了不理不睬都没有过错。
“没事的。”她推了推他,想要和他保持距离。和他离得这么近,她不保自己又会沉沦下去。
和丁克明的那一段始终是她心中之痛,横亘在他与她之间,使得她不敢再迈步。
霍凌宵没有给她推开的机会,开口便承诺:“你放心,以后与你有关的一点一滴,我都不会再错过了。”
谁说英雄式的人物不会说情话?霍凌宵说出来时一脸的理所当然,配合着脸上的严谨,竟比普通人的表达要震撼无数倍。
岑心的眼睛再次胀了起来,最后,几乎狼狈地将他推开:“我还有事,要走了!”她逃一般出了他的视线。
好在那晚霍凌宵并没有来婉居,否则她还真不知道怎样面对。
祁乔阳还在大力帮她搞宣传,寻人启示遍布了网络,报纸,连国外的媒体都有刊登,只是,毫无消息。
岑心的心沉着,无法开解。沈婉冰手术后的情况并没有好转,如果不是靠意志力撑着,怕早就死去。她的意志力,能坚持多久?
“放心,一定会有办法的。”祁乔阳不忘安慰她。这些日子来,为找岑鸿杨,她比以往愿意接近他了。这让他很有成就感,唯一不足的是,她结婚的事实。
这让他觉得自己很龌龊。但岑心的吸引力实在太强劲了,他根本没办法控制自己。
岑心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只无力地点点头,最后主动去握他的手:“不管怎样,还是要谢谢你。”
她的指又细又长,瘦瘦的,却很尖,温度略略有些低。祁乔阳看着这双手,有短暂的失神,马上又自嘲地笑了起来:“岑心,你该有多大的魅力,才仅仅只是握我的手,我的心就跳起来了。”
岑心听他这么一说,极快地缩回手去,脸上并没有别样的表情,甚至都没有红脸。这让他又无尽失望。
最后主动上前牵上她的手:“你答应过我的,要去看爷爷。”说完,拉着她就急走。
岑心不防,手中的包从指尖滑落。包没有拉拉链,里面的东西落了一地。她急急低头去捡,祁乔阳眼尖地看到了一个本本。他伸手将那个本本握在手中:“离婚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