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葛妈妈欺负你了?”崔行初开玩笑的问。
“她没有欺负我,她欺负少爷了。”实秋皱着眉,凶着脸,吧嗒吧嗒把自己刚才在崔行达述玉院处遇到的事情说了一遍,她是怎么给崔行达送了荷包,怎么刚好遇到了树下醉酒的葛妈妈,又是怎么听到葛妈妈“酒后吐真言”,撞见小丫鬟带着食盒“人赃并获”的。
末了,实秋气愤地直跺脚:“这个葛妈妈打着少爷的旗号,变着法子给她孙子解馋,还冤枉是少爷爱吃,小姐你说该怎么办?哦,对了,说不定少爷根本就不爱吃她点的那些菜呢,少爷太可怜了!”作为一枚吃货,秋实认为这种事简直是不共戴天之仇,谁要是让她天天吃她讨厌的猪羊内脏,那人绝对是她的生死大敌。
这下变成崔行初和春华呆住了。
春华先回过神,对崔行初道:“小姐,要是实秋说的是真的,那咱们禀报给夫人知道吧。”
实秋一个跨步挽上崔行初的胳膊:“我说的就是真的,咱们快去找夫人吧小姐?”
崔行初一摆手,按住两个丫鬟:“先等我想一想。”
如果只是将主子剩下的饭食偷偷带回家,顶多算是个小偷小摸,这样的事满京城大户人家府上只怕都有,不足以定葛妈妈的罪。
最关键的错处,在于她胆大妄为,反客为主,为了家里人的口腹之欲竟在主子少爷的饭食上动手脚,那才是以下犯上、算计主子。
可葛妈妈的身份是管事妈妈,有这个名头,她借职务之便做些小动作简直不要太隐蔽,比如说她安排的饭菜,崔行达虽不喜欢但稍微动了那么几筷子,葛妈妈张口就能对人说是崔行达胃口不好的缘故,与她点的菜可没半点关系。
最后需要顾忌的,还有谢氏的名声。这葛妈妈不是一般的婆子,她是哥哥崔行达贴身伺候的管事妈妈。母亲谢氏时隔六年刚刚返京,要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一回府就处置了儿子身边原来的管事妈妈,不仅下人们要说她刻薄寡恩,只怕连崔老夫人、大夫人她们后院女眷也会有所不快——这不是明着说六年里她们纵容一个言行恶劣的管事妈妈留在崔行达身边吗?这是打她们的脸呢!
崔行初把这几个顾虑说了下,春华和实秋先是垂头丧气,又拍着头想法子。
实秋难得灵光一闪:“小姐,让我去问问葛妈妈她家在哪儿,我去找证据。”
春华点点她的脑袋:“行啊你,今个儿这块榆木疙瘩开窍啦?”又对崔行初道:“小姐,那我是不是去少爷原来的厨房打听打听,那么多人呢,还有少爷身边伺候的三贵,说不定他就知道葛妈妈点的菜少爷根本不爱吃呢。”
崔行初道:“你们说的法子都有道理,但是我们连府里的地皮还没踩热呢,这么大费周章地区去打听哥哥的管事妈妈,只怕会打草惊蛇,万一最后证实是误会了葛妈妈,那多丢人。想要确认,还有更简单的办法。”
春华、实秋异口同声道:“什么办法?”
崔行初好笑道:“傻了不是?自然是找哥哥、也就是你们的行达少爷,看看他到底喜欢喜欢葛妈妈点的那些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