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大人交代了他们等候消息便端茶送客。
因为谢氏还在何夫人处叙话,崔瞻便在何府二门处稍等了片刻,待谢氏来了之后,夫妻二人方出了何府的大门。
两人正要上马车,忽听身后传来一句:
“崔大人!”
崔瞻扭头,竟是方才那位张谅。
谢氏询问般地望向崔瞻,崔瞻道:“夫人先上车。”
谢氏点点头,扶着崔瞻的手臂进了马车放下帘子。
张谅从马车上收回目光,笑道:“崔大人一看就是个体贴的。”
崔瞻不接话,往前走了十余步,使得与他对话的张谅也不得不离远了马车。崔瞻这才说道:“张大人,我们俩是明锣仗鼓的竞争对手,套近乎的话说着你我都费神,张大人唤我有何事,还请直说。”
张谅愣了一下,又笑了起来:“好,我这人其实也不喜欢绕弯子,那我就直说了,方才扈尚书那道题,崔大人是如何作答的?”
崔瞻看了看他道:“不管怎么作答,都已经呈给尚书大人看了,现在问没什么作用吧?”
张谅弯腰一礼道:“不怕崔大人笑话,我答得甚是心虚,还请崔大人多多指教。”
崔瞻被他这弯腰一礼吓了一跳,连连摆手:“张大人,你我平辈而交,官阶相同,你这大礼过了,我可当不起。”
张谅听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莫名的暗芒。
崔瞻见他直起腰来脸色不豫,猜他是觉得被驳了脸面的缘故,便对他道:“张大人不要误会,这如何作答没有什么讳言的,我作答得也不是甚好,主要答了五点,一是……。”
崔瞻一边拣着要点说一边见张谅果真渐渐脸色转缓下来,心里郁闷道,我哄夫人、哄女儿、哄儿子都说得上,哄你这个大老爷们算哪门子的事?还是个竞争对手!
张谅听他说完之后,从喉间压出一阵闷沉的笑声:“原来该这样答。”
崔瞻听着他的笑声微微皱眉,心说这有什么可笑的,他摇头道:“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到了尚书大人那里只怕就露出拙劣来了。还不知张大人是如何答得?”
张谅止住笑声,带着笑意的眼睛盯着崔瞻:“我就答了几句话,大概就是,与商人借粮,与地主借粮,与百姓借粮,不借则杀。”
崔瞻听了拿手指虚点他:“不厚道,我实心实意地告诉你我如何作答,你却胡说八道来诳我,你这人可真不厚道。”
张谅闻言,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再次哈哈大笑。
崔瞻本也不在意张谅答了什么,并不较真,正好谢氏让马夫过来问何时归家,他冲张谅一拱手:“张大人,我这就告辞了,后会有期。”
张谅看了眼马车,也冲他回了一礼:“崔大人,告辞,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