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钰觉得自己愈发看不懂父亲了,从跳出襄阳的那一刻,再以一个外人的视角去看父亲,就如同雾里看花一般。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影』组织中传说中的影卫,才能找到突破口。
想到这里,苏钰立马问道:“那你还能找到『影』吗?哪怕只有一个影卫都行。”
“没人找得到,他们只听从苏帅一个人的命令,没有苏帅,『影』就已经彻底消失了。”梁子衡失望地说。
“不会的,既然存在,就能感知。『影』这个组织我才不会相信就这么悄然无息地来了,悄然无息地走了。”
苏钰的眉间似有一些喜悦,好不容易找到线索,又岂能这么容易断了呢?如今的苏钰像个无头苍蝇一般,只有了解襄阳之变真正的内幕,苏钰才能对症下药。
此刻杜元淳的车马已经出了城门,咿呀咿呀的,摇摇晃晃。
这时的马夫换了一个人,不是江流云,而是随意找的一个马夫。前面是为了给北齐做一个架势,为了谈判来造势,既然都谈完了,也就没有必要让江流云屈尊了。
即便江流云坐在马车里,脸色也不是很好看。刚刚杜元淳交给蒋伯龄的书信江流云是实实在在地看见的,要不是眼前这位是他最尊敬的老师。他就怀疑杜元淳通敌了。
看着江流云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杜元淳淡笑着,问:“是不是觉得为师在通敌?”
江流云连忙低头,说:“弟子不敢。”
“不敢就是有想!”
杜元淳直接戳穿了江流云的内心,反正江流云一直都在边上的,所以给信之前,杜元淳也没打算瞒着江流云,而是先告诉了江流云。
江流云低头不语,良久才试探着询问:“那敢问师父此意何解?”
“何解?姓苏还是姓江?”杜元淳自问自答,“为师姓杜,若真要有姓的话,那也是姓黎民百姓。”
江流云疑惑地望着这个自己特别尊敬的师父,问:“弟子愚钝……”
杜元淳轻笑着摇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江流云的不争气让他感到无奈。
“云儿啊,等将来你登基了就能体会为师这般用心了。为师观那苏家小女,日后在北齐必成大器。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朝堂上,也许你还会依靠她。为师结个善缘,日后必有回报。”
杜元淳这么说了,江流云纵使心里不满,也沉默无言了。他与苏钰之间早就不共戴天了,哪来的善缘?但是师父说了,江流云也只好默认了。
说完,杜元淳又一副谪仙般的姿态,静默无言。闭上眼,老神在在。
老狐狸依旧是老狐狸,对谁都不会表露真心。说话似真似假,真假参半,这就是老狐狸说话的艺术。
杜元淳姓杜,他也只姓杜,再偌大的王朝也不过三百载,但他士族门阀却能流传千年。因为他姓杜,就必然以自家门阀的利益为先。
杜元淳的心里已经将以这四方大地为棋盘,开始了惊天动地的布局了,而苏钰不过是他提前埋下的伏笔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