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璋笑着招回了红丫头,冲皇帝蹲身一礼:“陛下没有事的话,我和父亲先回去了。”
那条冰冷滑溜的蛇离开之后,皇帝还是无法忘记那种让人头皮发麻的触感,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好,去吧。”
玉璋冲她展颜一笑,就如一个不知世事的稚童一般,谁知晓她手中刀刃的锋利,以及那鱼死网破的狠戾,皇帝僵坐在高台上看着她领着木长青走出了膳房,跨过高高的门槛,外面艳阳高照,皇帝却手脚冰凉。
直到出了膳房,木长青浑身还在颤抖,突然,他拉着玉璋快步往外走:“走走走,玉璋,你赶快走,离开这里,去他找不到你的地方。”
玉璋却扑哧笑出了声:“父亲,你们也和我一起走吗?”
走?哪里是这么容易了,南梁有自己的家,祖坟、家祀、族人,大千世界,能够去哪里,可是,玉璋已经得罪了皇帝,不走就只能终日活在刀尖上。
玉璋拉了拉木长青,两人放缓了脚步:“无妨的,我不会有事的,您放心。”
木长青急得火急火燎的,如今这种情况如何能够放心,他回头看了看膳房,里面人进人出,刚才发生的一切恍若如梦,年过四十的从三品官员此刻完全慌了神:“就算陛下发了誓,但是誓言也是做不了数的。”
玉璋低下了头,片刻才抬头看向木长青:“我会让誓言做数的。”这世界就算没有路,她也要走出一条通天大道来。
膳房里只传出皇帝身体不虞要起驾回宫,因为皇帝的车與已经回宫了,此刻就轻装简行地离开了。
玉璋和木长青刚走到寺门口,就看见景泰大师正在外面,见他们出来就迎了上去跟玉璋说:“施主,可否借一步说话。”
玉璋看了一眼木长青,然后看着景泰大师:“无妨,大师说吧。”
景泰大师抬头看了看天:“此战凶险,不知仙人可有何指示?”
玉璋远眺山林,淡淡地说:“绝处逢生,事在人为,大师难道还没有看破红尘之事?”
“惭愧,惭愧。”景泰大师双手合十,他已经卜出了战争的凶险,却什么都不能说,可是尘世之事,知道了又怎么样?难道要逆天改命?如此,还不如不知。
玉璋双手合十回礼:“告辞。”
景泰大师穿着袈裟看着那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世间人都想参透天机,可是殊不知所有的天机都是人一手造成了,今日的因,造成他日的果,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倘若有不一样的因,果肯定也是不一样,如此往复,如何能够参透?
果然,仙人就是不一样,任何时候都能淡然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