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朝堂之上,依旧直言进谏,根本不管文帝的眼神有多可怕,右相颜淮礼高兴坏了,阴阳怪气的便将文帝的火点着了。
文帝在朝堂上,气得大骂卫朝乃愚人之见,妇人之仁。
还将手中的奏折砸在了卫朝的身上。
退朝后,文武百官拥着右相颜淮礼往外走,现在形势高下立判,右相颜淮礼不仅在前朝的皇上欢心,他的妹妹淑华夫人更是盛宠不衰,巴结的人自然忙不迭的上前恭维。
至于那个总惹文帝生气的左相,他的位子想来也快坐到头了。
卫朝蹲下神,捡起地上的奏折,眸光渐渐冰冷。
刚要踏出殿门的颜淮礼轻笑一声,转身道:“卫大人,可要本官替你在皇上面前美言几句?”
卫朝没有说话,将奏折敛入袖中,抬脚缓缓往外走。
他神色淡漠,像是根本不在意颜淮礼的讥讽。
颜淮礼看着卫朝孑然一人走了出去,眼底溢出一丝狠厉。
旁人立刻阿谀奉承,说些颜淮礼爱听的话,其实也无非就是说皇上宠信他而非左相,大家同朝为官,左相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之类的话。
莳七瞧出来卫朝的心情不愉,遂忍不住问了。
卫朝将今日在朝堂之上的事说给了她听,末了还摸了摸她的脸道:“莫要担心,不过是摔了本奏折罢了。”
莳七终于按耐不住藏在心中许久的疑问,问出了口。
“你是地府十殿阎王,为何要跑来阳间做区区的左相?”
卫朝沉默片刻,才道:“地府可知阳间未来五十年的大动乱,本来阳间的事,与地府无关,只是我不想阳间生灵涂炭,到时候地府只会负荷。”
莳七愣了愣:“你是说,天下会有大乱?”
卫朝微微颔首道:“太岁出,主天下大乱。”
“我在阳间当左相其实也并不影响我在地府的身份,只不过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阳间作恶的人,还是和地府有很大的关系的。
卫朝在此前,会强行将在阳间作恶多端的人从梦中带入地府,然后按律受刑,倒也天下太平,只是这太岁一出,天下必会大乱。
卫朝作为阎王,自然还是不想看见阳间生灵涂炭的。
毕竟阳间与地府,息息相关。
莳七哑然,却见卫朝并不想多谈,陷入了沉思之中,她便未在多问。
董太后近来总是嗜睡不已,常常靠在软榻上和桑嬷嬷正说着话,便睡着了。
端着膳食的宫女们从殿外鱼贯而入,莲步款款,倒是未曾发出什么大的动静。
桑嬷嬷走到董太后身边,低声道:“娘娘,用晚膳了。”
董太后缓缓睁开双眼,瞧着身上的薄毯道:“近来总是觉得困乏不已。”
桑嬷嬷笑了笑:“您就是操不完的心。”
她扶着董太后坐到桌边,然后布膳。
“这是鲫鱼汤,您可要用些?”桑嬷嬷盛了些鱼汤递给董太后。
董太后接过瓷碗,鼻息间闻见鱼汤隐隐的腥味,顿时一阵恶心涌上心头,她忍不住干呕了起来。
桑嬷嬷瞧着她,脸色登时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