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床上坐了良久,也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下床打开灯。
莳七回过神来,这才注意到满屋子落了薄薄的一层浮灰。
仿佛许久无人居住一般。
莳七的手指在茶几上划了一下,立刻就出现一道痕迹。
她去了纪家已经两个月了。
这么说,沈归在这两个月里,也没有住在这里。
沈自然说沈归也要走了。
他回去了吗?去找他的亲生父亲了?
陡然间,脑海中猛然划过一个念头,仅仅只是一瞬,可还是被莳七抓住了。
她如同疯了似跑回房间,将床底下的一个箱子拖了出来,箱子上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灰,她轻轻一吹,浮灰四起,她被呛得忍不住咳出了声。
顾不得箱子上的灰尘,她急切的准备打开箱子。
可是箱子被锁上了。
然而关于箱子钥匙的下落,她却没有半点印象,沈攸的记忆里,似乎从来都没有这个箱子的存在。
莳七抿了抿唇,将箱子带着回了纪家。
一回到纪家,她就看到纪明舒正坐在客厅弹钢琴,她站在那里,静静地听了一会儿,没有说话。
纪家的气氛有些诡异,纪父和纪母不在家,纪明舒坐在那里弹钢琴,琴声很是急躁,像是在传达主人的情绪一般。
而往常总是粘着纪明舒的纪子萧不见人影。
莳七顺嘴问了一句,才听陈姨说纪子萧和纪明舒吵架了,纪子萧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肯出来,连饭都没吃。
莳七挑了挑眉,吵架?
纪明舒恨不得将纪子萧放在手心里捧着,这两人还能吵架?
不过她对这两人的事情没兴趣,耸了耸肩,转身上楼了。
一上二楼的第一个房间,是纪子萧的画室。
平日里总是关着的,莳七也不曾见过里面是什么样子,眼下这个房间的门是开着的,她微微驻足,缓缓走到画室门前。
本以为纪子萧会在里面,可是放眼望去,整个房间空无一人。
她这才想起了刚才陈姨说纪子萧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不肯出来。
莳七轻笑一声,正要转身离开,目光却意外瞥见画架上那幅尚未完成的画作。
其实不得不说,纪子萧画的确实不错,只是到底火候欠了点。
她从小开始学画,十几年来一直未曾断过,倒未见得是真的喜欢,只是纪明舒是个钢琴天才,纪子萧便有种要紧追其后的感觉。
至少莳七是这样感觉的。
毕竟纪子萧在绘画上的天赋只能算是一般,能有现在这样的成绩,也不过靠的是苦练罢了。
就连前世的沈攸,在回到纪家后,为了得到纪母的关注,竟然偷偷学画。
沈攸只用了几年的功夫,已经比得上从小就苦练绘画的纪子萧了。
想到这里,莳七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抬眸轻抚着那幅未完成的画作。
“住手!”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声厉斥。
莳七回眸一看,便看见纪明舒怒气冲冲的冲了进来,他一把抓住莳七的手腕,厉斥一声:“谁允许你进萧萧的画室的!”
他的劲特别大,莳七觉得自己的手腕仿佛能断掉一般。
还未待她回答,纪明舒已经狠狠将她推开,斥声道:“谁允许你用你那只肮脏的手碰萧萧的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