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庭又看了一眼入场口,陆明明早就已经不见踪影了,他又转了几圈,见没什么事了,便回了办公室去。
张庭早就对袋子里的东西好奇的不行,回到办公室,还没坐稳,就把那塑料袋敞开,里面整理的码着五六个牛皮纸包,有些药味儿,张庭有些不详的预感。他拿出一个,小心的打开,里面有一堆薄薄的像纸一样的东西,淡淡的黄色,有些像某种昆虫的翅膀。他拿起了一片,对着光看了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没什么味道,说不上是个啥。又打开一个,这个认识,金银花。
张庭看着袋子里剩下的几个纸包,也没了逐个打开的性质。不用猜了,剩下的肯定也是重要。他有些无奈的笑了,摇了摇头。赵远志那家伙有一句话说的对,这学医的女生是跟一般女生不一样。
前段时间,他们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刚处了个对象儿,那姑娘初起上门,带的礼物是自己做的饼干,还买了印着花的小袋子,用粉色的细带绑了小小的蝴蝶结,粘在袋子外面。
张庭看了看文件柜旁边,那个印花的袋子还在。他拿起那个袋子,里面竟然还有一片儿,他伸手捏出了那片饼干,放了两天,有些潮了,不过味道还不错。他把那个花袋子扔进垃圾桶,眼睛看着那不知名的奇怪中药,又自嘲似的笑了起来。
“哎……我到底喜欢了个什么人啊。”张庭自言自语,眼睛笑了起来。
他小心的拿起那个散开的纸包,凭着记忆把它折了回去,歪七扭八,好像马上就要散掉的样子。他抓了抓头,终于还是放弃了,把纸包塞进了塑料袋里,又把另一个也胡乱折了起来,塞了进去。
张庭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离演出结束还早。他想了想,顺手发了一条微信给赵远志。
“哥们?最近怎么样?没事吧?”
赵远志睡了一个下午,头痛竟好了一些,此时竟有了胃口,正在往嘴里塞外卖来的粥,看到微信,他把勺子含在嘴里,发了一句:“死不了。”
“这孙子。”张庭笑骂了一句,把手机放进口袋,决定再去巡视一圈,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
李迪悠的出租屋里,窗帘紧闭,仅留着一站床头柜上的小灯。李迪悠蜷缩着坐在床上,被子盖到了脖子下面。
好冷,刺骨的冷。
她从内侧攥紧了被子的边缘,不想让自己的任何一寸身体暴露在外面。
刺骨的冷。
李迪悠已经给自己测过三次体温了,一切正常。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的冷。这个姿势,李迪悠已经保持了好几个小时。她曾经想过去吃点东西,可是,她的身体连一寸都不想挪动,任凭她的胃在疯狂的叫嚣,她也不想移动,甚至连在手机上叫个外卖都不想。
李迪悠失去了表情,失去了能力,她的眼睛直直的看着前方,像是在认真的端详着黑暗中一些并不存在的物体。李迪悠想笑,可是笑不出,她想哭,却哭不出。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么,只觉得时间就这样凝固。
下午,她试过听音乐,烦躁;试过看电影,烦躁;试过看书,烦躁。一切声音进入她的耳朵都变成了耳鸣,一切图像在她眼前都无法聚焦。脸上的肌肉好像已经不属于她,而是变成了某种橡胶,就像医学院实验室的那些假人。李迪悠为了想自己证实自己还活着,努力的咧了咧嘴。在昏暗的房间里,这个诡异的表情像是恐怖电影里的小丑。她意识到自己的表情有些诡异,于是更加冰冷。她不再努力,裹紧了被子。
李迪悠的头慢慢的转动,床旁放着一袋猫粮。
明天吧,做些准备。
李迪悠看着猫粮,微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