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另一角的小三楼茶楼窗边,一道修长的白色身影静静立于窗边盯着消失在十里长街尽头的青顶华盖马车,薄薄的面纱之下,是她若隐若现的绝色容颜。
轻风扬起面纱一角,露出她晶亮的小小粉唇,声音中带了一丝淡淡的忧伤。
“绿樱,你说我是不是做错了,华公子当真是在意她的。”
议亲一事已然被拒,若是说华天南因为别的什么高门女子婉拒了她,她的心里或许还能放得开,可让她输给一名还未及笄的农家女,她是怎么也不会甘心的。
绿樱看不见她忧伤的面庞,同样看着那辆消失在十里长街尽头的马车,愤愤道:“小姐,你没错,错的是华公子,真没想到将来的名家大儒竟然会对一名身份卑微的农家女这么上心,一听说她被抓,这就急冲冲的去找大公子了。”
顿了顿,她听见自家小姐悠悠的在叹息,话音一转又急着安慰道:“小姐,您别这样,华公子不成,不是还有宫里的那位吗?”
提起宫里的那位,苏亦婉露在面纱之外的那双水眸更显忧愁。
“若是我应了爹爹,日后恐怕再也没有身份站在他的身侧,我……我不甘心……”
从十岁至今,已然七年有余,从拜师学艺到出山扬名,七年种种,历历在目,脑海里满满的全是有关他的回忆。
以往想起他都会感觉甜甜的,说不出的温暖。
可是现在,那些温暖了她整整七年的回忆,再去想起,为何会感觉到无比的苦楚!
秀眉淡淡的揪了起来,苏亦婉眸子里涌起一抹化不开的忧伤。
“走吧,还是让大哥将她放了吧!”
闻如玉还不知道,她这次的入狱已经渐渐成为各方势力相较的中心点。
此时的她与眉儿被分开关着,牢房里处处透出一股子屎尿的腥骚臭气,地上用作铺睡的干草上,全部都是黑黑绿绿的霉斑,闻得她直欲作呕。
因为手上带着枷锁,她只能用脚将那些发霉的稻草踢到一边。
踢开稻草后,露出地面黑乎乎一层散发着恶臭的表皮来。
连个坐的地方都找不到,火气一下就窜了上来,她一脚踢在牢房门上,“晦气,古代的牢房还真是个病毒发酵的源地啊!”
发着牢骚,尽量将自己挪到比较干净的一块地方,她清亮的眸子里涌起一丝寒芒。
“想将我困死在这里吗,哼,做梦!”还好她被抓的时候没有搜身,身上的银针还在,万一生了什么病也好扎两针,她这里还能应付,也不知道眉儿怎么样了。
那什么私盗府衙粮仓的罪名,想必之前并不是针对她来的,可不是针对她的,又为何单单要抓她呢?
抓她进来,又直接丢在这里不理会,到底是想做什么,有什么目的?
想来想去,她实在是理不出头绪,只好耷拉着脑袋静静地分析着。
镇南十里之外,杨易刚刚接到血夜的消息,看他冷冷的面容上勾起的一弯弧度,漆黑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玩味,有点像是猎到野物的猎人。
“主子,闻姑娘的事情,要不要……”
血夜怀着疑惑的神情,忐忑的请杨易示下。
杨易垂下的眼睑挡住了他眼里深邃的光,从他喉里崩出来的字冷冷的。
“不必,有竹月在,苏长河不敢动她!”说着,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哦,孤倒是忘了,竹月新赐姓名,眉儿!呵,她倒是能奈,孤的人不到一天就被她给收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