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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很多事，想象中以为很可怕，离得很远，生怕接触。真正塌出那一步，才发觉，原来曾经的自己如此可笑。

程陌回到了程宅，脱掉身上裹得严实的装饰，斗篷，帽子，手套。在阳光下的他实在太拘束了，那阳光就像一条条蛛网笼罩在他周身，束缚他的手脚。只有回到程宅，这个阳光透不进来的地方，他才感觉得到几许自在。

他上身脱的只剩衬衣，纽扣只扣了两三颗，半个胸膛漏在外边，纤手的身躯上肌肉线条若隐若现。明明已是深秋，家里也没开空调，可他不觉得冷。

他靠在躺椅上，眼前挂着那件白林曾说要洗却一直没洗的衣服，身旁放着一瓶包装精致的香水，并不是什么大品牌，却是同那件衣服上味道一模一样的香水。

此刻他的心出奇的平静，他去了四年都不敢去的地方，触碰了那个似禁忌般的东西，原本他以为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会如同四年前那样发疯，红着眼睛只会杀戮，可他并没有失控，还很快的控制了下来，等回到了家，更是从未有过的放松。

很多藏在心底想忘却忘不掉的东西，不妨翻出来晾晾，让风吹一吹，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打开香水，香味散发，他皱了皱眉，实际上这个味道很浓，有种刺鼻的感觉，他并不喜欢。

他知道，白林也不会喜欢的！

可她要了，所以他就给她。他脑海中浮现出白林喷了香水，难受的捂着鼻子却硬是要在他面前转的别扭场景，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可是，白林走了！他的目光带着冰冷、不甘、不屑、又带着担忧。连他自己也不清楚对她到底是什么感觉。明明她只是阴差阳错唤醒自己的一个工具。替她赎罪好解心中痛苦，她不该占这么重的位置。

可事实也证明，他选择让她留下并没有错，他对四年前的事情虽没有完全释怀，至少已经开始重生。

“大哥！”小田猛的推门进来。程陌向他看去，目光带着询问，小田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将手机递到他面前说道：“远哥传来的消息，取代孙猴子的人查到了，白小姐也有线索了！”

程陌接过手机，翻看上边的照片，取照的距离很远，但照片上的人还是清晰可见，一个身穿立领风衣，带着墨镜的男子。程陌注视了三秒，缓缓抬头，“陈观？”因为白林的关系，他记得他的长相。

“没错，他叫陈观，是白小姐的前男友。”小田道，这个结果让他们很吃惊。程陌也很诧异。

陈观这人他是查过的，没有亲人是个孤儿，很小就在社会上混，但一直很低调从没做过什么惊天动地大事，低调的另一种说法，是没有野心，是无能！他做事懒散，从没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本事，虽然做过几场黑吃黑，但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小人物，为几百上千块钱就能挣个头破血流，从没有被人看在眼里，不过是个小混混，见谁都喊哥，跟孙猴子是有过接触，但资料显示他与孙猴子并没有过多的交集。突然间爆出这么大的冷门，实在令人震惊。

“自从孙猴子出事后远哥就派人盯着他以前的手下，这些人死了老大还能有条不紊，一看就是让人接收了，只是之后一直没有动作。直到今天我们安插的人传来了这图片，确定他与孙猴子的人接头，远哥又派人跟踪排查，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他就是杀掉孙猴子并取代的人，而我们的人恰巧听到消息他要秘密送一个人去某个地方，虽然不能确定，但大约就是白小姐不会错。”

程陌眯了眯眼睛，抽出烟来，小田立刻帮他点上。

“大哥，我们要不要动手？”

程陌吐出烟雾冷笑道：“这四年来，出乎我意料的事实在太多了，这种感觉很不好。张、余、孙三人是因为我的放任而成长起来的，只是没想到他们都把主意打到我的头上来，我再不出手岂不是无能？”他的声音冷漠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狂傲霸气，“相信这一切跟余来脱不了关系，他已经出招了，我们就看看他有什么招数。这一次，我们要彻彻底底的将他们打垮，以儆效尤。”

“是！”小田热血沸腾的答道。他等这天早就等不及了，曾经他也算是修罗身边的恶鬼，浑身的血腥味简直十步之内寸草不生，可这四年来却训练的跟个管家似的，什么本事都收敛起来，整天嬉皮笑脸的跟鸡毛蒜皮的小事打交道。是可忍孰不可忍啊！

“至于白林……”程陌淡淡的道：“让卓远抓紧查，找到她的确切位置，或者找到送她离开的确切路线，一定要把她给我带回来！我是不可能容忍背叛我的人逃之夭夭的！那个陈观我本没想将他怎么样，既然他自寻死路就怪不得我了！她父亲和弟弟还在我手上，陈观要做什么只怕也得考虑清楚了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