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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陌的手指在那颗子弹上边摩擦，可以看出白林一定经常拿它把玩，子弹上面光鲜亮泽。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一股笑意，一转身，却看见陈观。两人目光相对，又同时转开，谁也没有说话，程陌径自上车走了。

只是他的脸上再无笑意。

陈观背靠着车门，手指夹着香烟。远远的凝视着白林所在的那栋楼。陆子遇走过来，嗤笑一声，道：“她就在那里，如果实在放不下就去抢回来。万一程陌将她转移了你可就没机会了。”

“不能。”陈观摇摇头，声音里带着丝苦涩：“我迟早会将她带回来的，但现在的我还没有保护她的能力。等着吧，那一天不会太久的！我发过誓，永远不会将她让给别人。”

陆子遇讥笑：“你就不怕程陌对她做什么？”

陈观缓缓回头看着她，直到她不自在的别开头，他才淡淡一笑道：“子遇，你终于像个女人了。”

“什么？”陆子遇一呆。

“没什么，只是觉得，不知不觉中你也变了很多。”

“是啊，都变了，曾经那种无忧无虑的日子是再也回不去了，这段时间我经常在想，我们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付出了这么昂贵的代价我们又得到了什么？老天真是不公平，为什么灾难都降临在阿哲的身上？如果可以，我真想替他分担。”

“阿哲的仇，我会报的！迟早有一天我会杀掉程陌，夺回白林，夺回软软，夺走他的一切……”

“陈哥……”陆子遇不安的叫道，经此一役，她真的是有些怕了。

“子遇，走到了这一步，接下来的路就由不得自己了。逆水行舟，上不了岸就只能等着淹死。我们只有一步步加固这一叶扁舟，把它变成船，甚至是军舰，航母！让它永远不会被击沉，这样才足以保全我们在这汪洋中的安全。也只有这样，我们才能守护我们珍惜的一切！”陈观掷地有声，脸上却丝毫不见情绪波动，他变的越发深沉了，就算是跟他最久的人，也看不清他在想什么。

“没有实力的人在这种漩涡中，连根稻草也抢不到。救不了自己，如何保护别人？就像是你，如果当初你足够强，又怎会眼睁睁看着收养你的奶奶被他的亲生儿子杀死？这么多年，难道你已经忘了吗？你就不想找到他，替你奶奶报仇吗？我们再不能如无根的浮萍一般随波逐流了……”

陆子遇的眼眶微微泛红，但她倔强的一甩头，即将滚落的泪珠消失不见。的确，她的心里也藏着仇恨，可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去报仇。

她还在襁褓就被亲生父母抛弃，幸好被奶奶捡到带了回去，尽管她养在奶奶儿子的名下，可她从未叫过他爸爸，他也从未承认过她，她不会忘记那个男人有多残暴，都三十岁还娶不到老婆，整天除了酗酒就是赌博，家底都被他败光了，全靠奶奶在外边摆小摊过活，可他仍然不知道收敛，反过来对年迈的母亲讨要钱财，奶奶不给，竟被他残忍的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