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他良心发现,偶尔指点一下,不过,白林毕竟已经成年,此时再练的确有些晚了,很多东西,不是刻苦就能练成的。
张姨越发忐忑,她几乎都快被迫下岗了,每天除了打扫,什么也不需要做。小敏小琴虽住在另一所房子里,可每日定时定点都会把白林所需的一切送来,当然不忘附带孟于妃的。
若不是每天运动量太大饿的太快,白林一定不愿意吃饭,因为她的菜肴又变成了药膳。据说是张医生安排好的,罗咏娴每日就负责她的饮食,什么时候吃什么,吃多少,按时按量,不能多也不能少,白林不被训练折磨死,却差点被饮食折磨死,其实乍一吃味道还是挺好的,可天天吃……
白林举白旗投降都没人肯理她,非得把她赶尽杀绝。她也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只得忍耐了。
渐渐的,她也跟孟于妃成了好朋友,虽不至于无话不谈,却也十分要好了。孟于妃这人怎么说,其实有些别扭,她长的明明就很可爱,可面上总是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样,然而处的熟了又发现她是挺好挺温和善良的一个人。只是谈起感情方面,她总是讳莫如深。
不过半月,宋君也来了三次,每次都是很晚才送孟于妃回来,多数时候白林是躲在房间里不愿去见她的,这是一种自卑感,她愿意与孟于妃交好,是因为孟于妃现在还不知道她所做过的事。可宋君也却是知道的,他知道自己曾去给程陌做孕母,而且还是刚流掉陈观的孩子之后。她不知道宋君也有没有跟孟于妃说起过这些,不过孟于妃对她的态度一直没有改变,这让她安心多了。
只有一次,他们进来时白林还在客厅没走,也只是与宋君也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便回房了。
她有些疑惑,每次宋君也宋孟于妃回来,却不见她高兴,总是会发很久的呆,也不知在想什么,白林知道她不愿提起,也不好多问。每个人的感情都有波折,她觉得,有她这么悲哀的人存在,别人不管怎么说都不会比她更差吧?
另外,宋君也的身份,她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多少有些了解,可看孟于妃的样子,是真的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医生了。
白林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翻着手机。她连自己的事情都管不过来,哪儿有空操心别人?练了这么久,除了累死,并没有感觉到多少变化!路漫漫其修远兮啊!她完全看不到曙光。自己似乎选择了一条不归路啊!
手机里有小田的号码,有陆子轩的,有孟于妃的,还有陈观的自己也偷偷存上了,可唯独没有程陌的。她完全没办法联系程陌。有时候她忍不住委屈,她现在这么苦这么累,都是为了有资格站在程陌身边,却不知他此刻是不是又再跟哪个女人翻云覆雨。
浑浑噩噩中睡了过去,第二日,白林扶着酸痛的腰爬起来,她今天亲戚驾到,实在不想训练了。孟于妃似乎没有休息,每天都按时出门了,今天也一样。白林自己煮了红糖水刚喝下,小琴就给她送来了一份,白林无奈的立起空碗给她看,她却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说着是加了什么什么药材,有什么什么功效。白林怎么躲都躲不掉,只得抬起碗硬灌了下去。腰不酸了,倒是肚子胀的厉害。
白林哭笑不得的在屋子里转了几圈,想了想,这么多天都没有出过门,她想去看看父亲和弟弟,即便明知他们不想见自己,可他们终归是自己唯一的亲人。
阿缚不言不语的在后面跟着,他的怨气越来越重了,平日里几乎成了个木头人,要么就如同根桩子一般站着不动,木着一张脸面无表情,要么就是冷言冷语的说上两句。他的大好年华啊!实在不该如此耽误。他偷偷给小田哥打了好几个电话让他帮忙跟程陌说说把他调回去却毫无音讯。再这样下去,他要成怨鬼了。
站在家门口,白林沉默了许久,这段时间以来,她的心境已经开朗了许多,可再次站在这里,那几天发生的事仿佛又在眼前,母亲每一个表情都历历在目,她永远也忘不了!父亲的电话估计是换了,她一直也联系不上,此刻她深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前去敲门,开门的却不是她的家人!
“你是谁?”白林看着眼前这个大汉,怀疑的问道。
“你找谁?”那大汉嗓门极大,毫不客气的吼道。
“这里是我家,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白林怒道。
“你家?”那大汉冷笑:“这房子已经被我买下来了,现在是我家!”
“什么?”白林震惊,这到底怎么回事?难道父亲想跟她彻底划清界限故意搬走,都不告诉她吗?那她算什么?她好歹是他的女儿啊!
大汉打量了她一眼,嗤笑一声道:“你找的是原来住这里的人吧?他家欠了一屁股的债,已经把这房子卖了,据说搬到南边的永夕巷去了。你到那里找找吧!”
“永夕巷?”白林瞪大了眼睛,泪水突然就掉了下来,那个地方,可谓是难民窟啊!条件又脏又乱,治安还不好,整日鸡飞狗跳的,从前父亲总会告诫自己和弟弟不要去那个地方,可现在,他们却搬去那里住了……
她突然转身,朝着永夕巷的方向发足狂奔,她无法想象,老实的父亲在那个地方要怎么过活,还有弟弟,醒来之后他们还没见过面,不知道他恢复到什么程度。她真是不孝!一直以来只是担心会被父亲厌弃,却从未想过他们如何过活。
她怎么就忘了!在遇到程陌之前,他父亲已经借了许多的债,母亲还活着的时候就开始借钱了,一直到现在,他们到底是借了多少啊!
永夕巷很大,她根本漫无目的,挨家挨户的找了起来,这里的房子都是一些老旧的平房,一路上门窗破烂的就有无数,她住在豪宅里吃好的喝好的,父亲和弟弟却在这种连风雨都无法遮挡的地方!现在可是冬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