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梦裳一见有戏,连忙把自己从别的小姐那儿道听途说来的,又添油加醋的说道:“父亲,女儿这次虽然没有去参加大朝会,可是啊,对于大朝会上发生的事情也是知情的,而女儿听说的,正是那个废物在庄重的宴席上,竟然公然和陌生男子亲亲我我呢!而且听说那个男子长得一幅小白脸的模样,对她可好了,二人在宴席上十分亲昵。父亲你说,这等样子是不是伤风败俗,丢大了我相府的脸啊!”说完,花梦裳还求夸奖似的昂起了头。
此时要是花初七在场,一定会猛拍桌子乐的找不着北儿。小白脸?咳,若是鸿蒙知道他高冷绝傲的形象被人说成小白脸,会是什么反应嘿……
原以为花儒听了这番话,一定会气的大发雷霆,可是出乎花梦裳等人意料的是,今日的花儒竟然丝毫没有盛怒,反而面色平静,就在众人以为他没有生气的时候,突然听到他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呵,还真是和她那个母亲一样,尽是会沾花惹草!”
听到花儒口中提到花初七的生母,只要是知情的人立马就恭敬的垂下了头,心里打着鼓,半个气儿都不敢出,暗自想道:整个相府谁不知道,相府最大的禁忌就是花初七的生母。在慕容倾死的那一天,花儒盛怒之下定下了铁规:从今往后,谁也不许提她的名字,否则逐出相府,死路一条。
这个铁规后来不知怎的,就流传到了外头被广为人知。许多人称赞说当今丞相用情至深,独爱一人。可是随着后来他飞速的娶了蒋氏,逐花初七等事之后,又有人谣传说,其实丞相是恨慕容倾夫人,所以才不许提到她的名字。
然而事情过去了许多年,很多人都记不清原因了,只知道留下了这么一条根深蒂固的死命令。于是今日老爷竟然再次提到了那位,于是个个都吓破了胆不敢多言,包括蒋氏,此时也是老老实实的伏在了地上,还不忘提醒花梦裳不要轻举妄动。
一群人就那么恭恭敬敬的沉默了许久,久到花儒终于从过去的回忆中挣脱开来,看到眼前的景象,复又扫视了一圈,这才恢复了常色,问道边上的柳氏:“怎么,那个孽女不来,毅然那个臭小子也没有来吗?还是又去哪儿闹啊疯去了,这段时间有没有给我闯什么祸端?”
花儒的话虽然严肃,但是分明透着真心实意的关心,只是他这机关枪一样的连串疑问,着实把柳氏给问住了,当下柳氏心头一慌,强自镇定的回答道:“老爷,这段时间毅然在府里可听话了,而且他的灵阶,也从赤阶升入了橙阶高级了呢。他,他这次不来是因为……因为他病了!嗯,是毅然病了才没有来门口迎接老爷的,”
柳氏越说心里越慌,那张妖媚的脸上带着满满不寻常的神色,要是换做以前,精明的花儒一定早就看出不对劲了,只是他一听到“生病”两个字,立马就身体大于行动,着急的脱口而出:“什么,毅然那个臭小子生病了?你们一个个都怎么照顾少爷的,怎么把人给我照顾病了还!等我一会再来收拾你们!走,都先陪我看看毅然去!”
说着,花儒就火急火燎的往府里冲了进去,一点没有方才的稳重自持。让府里众人包括路过的行人不由得感叹:都说当今丞相最宝贝他那个一脉相传的独子,今日一见,果然是宠溺的很啊。啧啧,和那位传说中的相府大小姐花初七的待遇,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在花儒急匆匆的身影走过去老远,一群人也连忙跟了上去,走在队伍最后的蒋氏和花梦裳却是对视了一眼,双双看到了对方眼里如出一辙的算计。
花梦裳和蒋氏肩并肩走着,看着前方嘴里却是小声的吐出几个字:“母亲,那个花毅然也是个毒瘤,若是不早日除掉他,恐怕我们娘两儿以后的日子……”
蒋氏在旁边冷哼了一声,头也不转,径直轻声回答道:“真不愧是母亲的好女儿,果真和母亲想到一块儿去了。这个花毅然可比花初七危险多了,毕竟,他可是男的,将来世家的势力和丞相府的资源可都少不了他的……不除掉他,我们,喝西北风去?”
一对母女在队伍的最末端直接达成了共识。一股阴寒的风莫名的吹在人的脖颈,只惹得人惊疑:大白天的哪来的一股习习阴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