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这批待会抬出去,上面写个阅字就行了。”司马季看完了三州晋卫的情报,便把绿珠拉入怀中低声询问道,“似乎你就是石崇从交州买回来的吧?有时间的话,本王可以陪你回去一趟。”
“真的么?殿下?殿下是要去南方么,奴婢不是做梦吧?”绿珠双眸一亮,抓住司马季的衣袖询问道。虽然一直没表现出来,她还是一个人的时候,做过这样的梦。
“只要条件允许,本王一定带你去一趟。”司马季认真的点头,他还准备南征呢,只不过现在先要应对其他军镇,当然如果要是成为了军镇混战当中的炮灰,那就没有办法了。
向北扩张固然好,但不代表南征就不行,说什么气候都是找借口,东南亚的气候再恶劣,也恶劣不过人口爆炸全国混战,这么大的人口基数放开生,一二百年就能把江南填满,填满中南半岛也不会比这个时间更长。
晋朝要是能把向南扩张当成一个长期国策的话,以后就算是灭亡了,风评也绝对不会差。
“对了,石崇那里和本王这里,哪里你呆着比较习惯。”司马季端详着绿珠漂亮的脸蛋问道,“谁对你比较好?”
“当然是殿下对奴婢比较好,石崇这个人太狠了。”绿珠有些后怕的道,“很多姐姐虽然都生活的很好,但心里都很怕他,殿下为何有此一问?”
“石崇最近的日子不好过啊,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司马季感叹了一声,贴着绿珠的耳垂低声道,“待会去洗澡,晚上本王好好疼爱你。”
“奴婢,奴婢知道了。”绿珠抿着嘴,俏脸满是红霞,扭捏道,“就是有点怕……”
“哈哈……”司马季畅快的笑声传出很远,让路过的侍女都满是惊异,一脸的问号。
和蓟城相比,洛阳的某些人已经没有当初的快意人生,政治上有胜利者就有失败者,往往还会出现赢家通吃,胜利者人生得意须尽欢,失败者这一方就满是愁云惨雾了,心中惶恐,不知道自己未来的出路在什么地方。
这一次的火并当中,宗室当然是大获全胜的一方,掌控晋朝九年的贾氏一党,则是彻头彻尾的输家,现在还要面临着胜利者的清算。
很不幸的是,金谷二十四友有不少人就是失败者那一方,不少人都和贾谧过从甚密,对着贾谧的马车行拜见礼,可不是只有一个人这么做了。
金谷二十四友者,其实是贾谧之友也。这些人出生背景相似,人生态度一致。他们攀附贾谧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追求政治上的发达。为了讨贾谧的欢心,集体著文章称美谧,以方贾谊。称颂贾谧还嫌不够,又将贾谧的外祖父贾充也狠狠地歌颂了一番。潘岳、石崇做得更绝,这俩人抓住一切机会巴结贾谧,就连贾谧乘着马车外出,他们都不忘对着车轮扬起的尘土膜拜。
金谷园当中,曾经在这里玩乐的贾谧已经身死,可他死了并不是结束,兔死狐悲的情绪弥漫在每个人的心中,潘岳就躲入金谷园当中借酒消愁,十年前他依附于杨骏,不久杨氏就被宗室和贾氏联手诛灭,跟随杨骏不但没有飞黄腾达,还差点丢了性命。
好不容易搭上了贾谧这条线,甚至每每对着贾谧的马车灰尘行礼,可才有了效果,还没有到达人生巅峰,贾氏也倒了,现在回想不由得长吁短叹。
“赵廞已经被司马颖诛杀了,赵王还是不准备放过我们,潘兄,你怎么还在喝啊?”欧阳建一进来就见到潘岳借酒浇愁,恨铁不成钢的道,“现在屠刀都快落到我们的脖子上了,你从前是的罪过孙秀的,他难道能放过你?”
潘岳端着酒盏的手微微一抖,里面的酒撒出来少许,潘岳不但认识孙秀,还是老熟人。潘岳的父亲担任过琅琊内史,当时孙秀是他手下的小吏,服侍过潘岳,潘岳那时少年气盛,屡次因为过错而鞭挞孙秀。
谁能想到世事变化,当初一只手都能捏死的小吏,后来竟然成了赵王司马伦的重要幕僚,现在还成了中书令,这个可是他一辈子钻营而得不到的位置,当日的小吏却一步登天,成了权倾天下的中书令,自己成了被随时捏死的那个人。
想到这潘岳更是苦涩,感叹命运不公,仰脖把盏中酒喝尽,带着醉意道,“孙秀此人小肚鸡肠,我又能怎么办?”
“难道躲着就是办法了?这金谷园能让你我躲一辈子?”欧阳建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赵王此人无才无德,孙秀同样瑕疵必报,以前看不起他们的朝臣不在少数,不只是我们,很多朝臣都害怕被清算,这就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