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闻蔡五娘道:
“慢着!她害我姐姐,岂是你说带走便带走的?”
五郎双手停在半空,默了一瞬,方转身行一大礼。
“王府教导无方,此番带回去好生审问,定会给小娘子一个交代。”绍玉道。
蔡五娘扯了扯嘴角:
“我姐姐生死未卜,你一句交代,便想带走人?”
绍玉一时语塞。
蔡五娘又道:
“况且,要这交代的也不是我,而是蔡太师府!”
绍玉深蹙着眉,只觉事情越发复杂,越发棘手。
他转头向王環道:
“你最好祈祷蔡三娘子没事!”
王環别过头去,也不看他,像个寻常与兄长闹脾气的小姑娘。
几方便如此僵持着,混乱不清。围观之人也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王環方才未说完的话是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见一丫头踉踉跄跄地跑来,一面高喊:
“保住了!保住了!”
来人正是蔡府的丫头。蔡氏姊妹忙趋步上前,焦急地望着。
“三娘子的命,保住了!”她说完,只长长呼出一口气。
蔡氏姊妹相互看着,激动地说不出话,心中似放下了千斤重石。
“快!快!带我们去瞧瞧。”有蔡氏女早已喜极而泣。
一时,蔡氏众人只跟着那丫头便去了。
才行几步,却见蔡五娘回头,指着王環,向身旁丫头吩咐道:
“将她带上!让她跪在门外,赎罪!”
那两个丫头正要动手,却被绍玉一把拂开:
“我带她去!”
说罢,绍玉三两下捆上王環,便随她们往内院厢房去,七娘与朱凤英亦跟上。
围观之人见真相大白,已然无趣,只做鸟兽散。此时,怕是正赶着将五木观之事,传至汴京的大街小巷。
蔡三娘子虽性命无虞,却依旧昏睡不醒。七娘他们在门外候着,却也不放心就此离开。
只见绍玉将王環捆在千年银杏上,也不理她,只由她挣扎。
七娘看了一眼,方至绍玉身旁,问道:
“三郎,你怎来了?”
绍玉知她要问,方道:
“估摸着她要闯祸,便急匆匆赶来的。谁知,还是迟了一步。”
他又看了看七娘,还是有些不放心,又问:
“你果真没事?”
“果真没事。”七娘叹了口气,又道,“不过,她口口声声地咒骂我与蔡三娘子,如此出言不逊,却是为何呢?”
她目不转睛地审视着绍玉。王環方才为说完的话,似乎与他,有很深的关联。
绍玉亦回视她,无奈一笑:
“你已然猜着了,却又问我来?”
七娘低下头,垂着眸子:
“我只是有些不敢信,她对你……这到底,是太荒唐了。”
绍玉又一声叹息:
“她本不是王家骨血。”
闻得此话,七娘猛地抬起头望着绍玉。
“前些日子,听母亲议论起她的亲事,我才知晓的。”绍玉摇头道。
七娘不解,只听绍玉娓娓道来:
“其实,三叔的女儿,出生便夭折了。眼前的環妹,不过是远房表亲过继而来。那时我还太小,遂没什么印象。”
七娘一愣,竟还有这样的事?
“可这样的事,不是该瞒着她么?怎么她却知晓了?还对你……”她问。
绍玉又一番沉重叹气:
“这便要从西蜀之事说起。”2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