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洛还默然地立在窗边,眉宇间相较之前轻松了不少。
宁初棠轻步迈近他的身侧。
殷洛知道来人是谁,即使她都没进屋子他就已经知道。她身上散发出的那淡淡清雅之气,总让他心神得以怡清。
从见她第一面,她狼狈地奔向他,泪如雨下地向他求救,也是为了这种从未有过的令他怡情清新的舒服的感觉,才促使了他那当下动了恻隐之心。
婉若秋水的清眸,落腰的黑发,蓝衫裙在明亮灯光的映射下,如镜面照着碧海微浪,更添秀逸绝美。
软若无骨的一双玉手,先是还略犹豫地带有矜持,最后像是全身推动着的勇气,轻柔却不失倔强的拥上那宽硬的脊背。
她将面容贴在他的背上,那么想要听见这个对她其实并没有怎样温柔过的男人的心跳。
一个男人若是愿意给女人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才能给一个女人该有的归属感啊。
“你真的要我亲自动手?”清冷的声音此时其实并没有多少寒意,只因此时他的心里太过温暖炽热了。
是他对未来充满期待的温暖炽热,跟他后背的人没有任何关系。
她的身子微僵了一下,双手放开他,身子跟他的身子分开。而眼底竟也没有痛楚哀伤。
当然,当他转过身来面对着她的时候,她的眼圈已然恰到好处的泛起泪花。
“我知道,我不配。”她望着这双第一眼让她那么似曾相识的深眸。
“没有什么配不配,只是我殷洛的妻子只会是南宫樂。”他说着,注视着那双完全可以令世上任何男人为之怜惜的清眸,更添决绝继续说:“也只会有南宫樂。”
“于你,算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意外,但也只是意外。走吧,在我还不想伤你的时候,记住,永远都不许再出现在我的世界。”
他说的是“不许”,而不是不能,也不是不要。
他不允许她再出现在他的面前,扰乱他的任何计划,否则……
他既能杀一个,就不会介意再多一个,而且这一个,恐怕都不用他费吹灰之力。
宁初棠还带泪,含情脉脉地望着殷洛,多像一个痴情到不能自已的女子啊,她自己都有点佩服自己竟然可以对着殷洛落下泪来。
而这一瞬不知是对自己,还是对殷洛的讥讽之意,面前这个只一心想处理掉一段他不要的情感之人,还觉察不到。
“你能……我能,最后抱一下你吗?”伤楚的眼里只有,也只要最后的一丝祈求,施舍。“我发誓,从此之后,宁初棠绝不会出现在殷洛面前了。”
殷洛沉默着,望着这张他也曾不止一次抚过的脸颊,竟又动了恻隐之心。
此时此刻,殷洛怎么都不会知道,他第一次的恻隐之心,是让宁初棠进入了他的生命,那么这第二次,他的生命将会因此被彻底改变……
那原本动人的泪痕,就在拥入他怀里的那一刻,瞬间变成一朵妖异无比的花,转而当那张脸再次抬起的时候,妖异的花又变成一只骇人的毒蝎。
只留那原本的深眸,怎么也相信不了的满目惊恐。
她竟然隐藏的那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