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雪垂眸看着白凌月，颤抖的唇问。

心里像是有一把火烧着，他不知道白凌月怎么会突然怀疑自己能救北冥亦的命。白凌月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的敏锐，完全超乎常人，即便他掩藏的再好，还是被她怀疑了……

“从你离开南月回天承去查探碧绿青萧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不过……那时候的我也只是猜测，直到现在我才敢肯定。”

寒江雪抬头看着白凌月，眉宇一皱，手紧握成拳。

心里有感概万千，却不知道从何说起。那次离开南月，虽然是白凌月让他和周莫离分工合作去调查神器和暗黑地宫的事儿，但留在南月的北冥亦仅靠一丝未断的心脉维持着生命……可是，寒江雪却放心地离开了。

没错，寒江雪确实可以救北冥亦的命。北冥亦被血焰刀所伤，生命垂危，但是经过他的救治，生命迹象早已平稳……所以他才放心的离开了南月，却查碧绿青萧的事儿。而留下来照顾北冥亦的那些人，之所以认为北冥亦依然仅存着一丝微弱的心脉，才得以肉身不腐，其实是他给北冥亦……服用了假死药。

“没错，我是能救北冥亦的命！可你不是很在乎北冥亦的生死吗，你把他看得那么重，为什么到现在才来问我他的事儿？”

堤身在她面前，寒江雪从衣袖中拿出手帕，轻轻为她擦去了脸上的泪水，轻声问。

“因为你是我最看中的朋友……我虽然在乎北冥亦，却也很在乎我们之间的情谊！而且，你救了他的命……虽然你隐匿了事实，让所有人都以为北冥亦活不了，可我依然感激你，让他还活着。”

白凌月轻声说道。

话音一落，寒江雪眼中的泪滚了出来，只见他双目通红，很是惭愧道：“对不起……这段日子，是我让你一直落在绝望中，让你以为北冥亦随时会死。”

他咬牙说道，整个人显得很痛苦。

白凌月轻轻摇了摇头，主动握住他的手：“江雪，我没有怪过你！相反，若不是你顾忌着我们之间的情谊，北冥亦早就死了……谢谢你让他心脉未断，撑到今天！”

白凌月对寒江雪的感激是发自肺腑的，因为若寒江雪自私一点，北冥亦早在北祁被血焰刀重伤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虽然，他现在只是依靠着微弱的心脉来维持生命，但是这对她来说，已经够了。

“你这样说……只会让我更惭愧！”

寒江雪抬起眼，看着白凌月，随即将白凌月搀扶着起来。

“怀着孩子，身子会很笨重，快起来吧。”

白凌月目光冷沉，抿着唇没有说话。

寒江雪唇角一勾，自嘲一笑，在他那双妖孽的眸子里，有太多让人看不懂的东西。白凌月说得对，他确实是一个骄傲的男人，但此刻他的骄傲……在这个他最在乎的女人面前，却形同蝼蚁，那么卑微。

白凌月早就怀疑他了，却顾忌着他们之间的情谊，没把事情捅开。

如今，六国初定，南月为大……

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了。

“凌月，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后悔自己做的那些事。因为，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你……为了你，我寒江雪是可以连命都不要的！虽然，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北冥亦，知道不管我做再多都不可能取代北冥亦在你心里的位置！可我依然不后悔！我寒江雪，一生放荡不羁，自由散漫惯了，这还是第一次肯去为一个人停留……其实，我并没有想过要拆散你和北冥亦，只要你能过得幸福，我可以只站在暗处，远远地看着你！可是北冥亦在北祁出事，被血焰刀重伤生命垂危，当他已经除了那一丝未断的心脉，俨然和死人没什么区别的时候……我开始彷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