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奴婢是不是又为郡主惹事了?”涟漾很沮丧,连声音里都充满了失落,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杨馨是个被惯坏了的大小姐,不用理会她,以后看到避开些就是了。”菱婉没有在这件事上多作纠缠,她将她的衣衫褪尽,瞧着她青紫红肿的后背发怵,拿过上好的药膏,轻轻地抹在伤处,清淡的药香立刻飘散开来。
“郡主被王爷罚了,奴婢心急如焚,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听说少夫人请郡主过去,奴婢担心郡主回来杨小姐为难郡主,才想着先过去同她道歉,也许她气消了也就算了。”涟漾咬了咬唇,声音沙哑,透着几分虚弱无力。
因为后背受伤,所以她是趴在床上的,因而并没有看到为她擦药的菱婉,眼底越来越多的狐疑。
有的时候,怀疑就像火苗,只要有了一点,终会变成熊熊烈火。
“你的伤需要静养,我让两个侍女留下来照顾你,这两天尽量不要下床走动。”菱婉注意到她的手腕上包着厚厚的纱布,眉头紧蹙起来,见纱布上似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便坐到床头,帮她重新上药包扎。
让她意外的是,手腕上的伤口并不深,她沉默地拿过金疮药洒在伤口上,小心翼翼地重新为她包扎了伤口,一边说道:“云南的金疮药极好,过两日就会结疤,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祛疤的药膏过来,涂几日疤痕就没了。”
菱婉让侍女在香炉中放了几片让人安睡的凝神草,她为涟漪包扎好手腕,她也沉沉地睡着了,她便退了出去。
大夫还没离开,正在菱婉的屋子外候着,她把人带去书房,沉声问道:“她的手腕并不严重,为什么包成那样?”
“涟漾姑娘一直喊疼,又说要做事不方便,草民才会帮她包得严实一些。”大夫知道眼前的女子是郡主,吓得跪在地上。
菱婉忽然想到之前涟漾疯了似的扑过来,那架势像是要为菱婉挡剑似的,可是几年前他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她就知道涟漾是会武的,不能和江湖高手媲美,但是对付一个区区深闺千金还是绰绰有余的。
那么涟漾的举动,到底是关心则乱,还是别的什么?
挥退了大夫,菱婉又叫来一直跟在涟漾身边的侍女,冷冷地责备:“不是让你照顾涟漾,怎么让她跑去杨馨的房里,还让她被人杖责?”
那侍女以为郡主要问责,连忙跪倒在地,不停解释:“是涟漾姑娘执意要去,奴婢拦不住她。涟漾姑娘去了杨小姐房里,口口声声都在为郡主求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越是求情,杨小姐越是生气。”
菱婉沉默地听着侍女的话,过了好一会儿眼底的怀疑尽褪,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也许涟漾压根就不是去求情的,压根就是去激怒杨馨的。
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时间是最容易改变一个人的,当初那个善良的涟漾,似乎真的,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