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不嫁的想法,已在不知不觉中,悄无声息在她心底生了根,发了芽。
“小、小姐……”环儿嗓音颤抖,怎么都没料到,自家小姐会说出这种话来。
丁玉尔错过她投来的错愕目光,用力挣脱她的束缚,抬手,推开房门。
随着‘吱’的一声响,房门应声而开。
禅房内。
相拥而眠的二人,被突兀声响惊醒。
下意识侧目望去,一个瞳孔骤然一缩,一个唇畔,若有似无划过一抹笑意。
“你跟踪本王?”阴鸷冰冷的嗓音,自尉迟寒唇中溢出。
丁玉尔无视他的询问,眸光直直望向缩在被窝内,只露出一张脸的萧迪,即便她未经人事,也知道这一幕,代表着什么。
“萧小姐还真是好本事,短短时日,就让寒王对你神魂颠倒,果然是有一个手段高明的娘亲,就是不一样,这勾搭起男人来,想必也是得了真传吧,只是不知……”说至此,丁玉尔话音微顿,旋即,讥讽意味十足勾了下唇角:“……你们在这清净之地苟且,就不怕遭天谴吗?”
她此言一出,环儿吓得双腿一软,砰然跪与地面。
萧迪放于被子中的指尖一点一点收紧,眼底慢慢蓄满泪花,仿佛受了莫大的屈辱般。
“有本事,你再给本王说一遍!”尉迟寒面色阴冷骇人,眼底隐约闪烁着杀意。
丁玉尔唇畔划过一抹自嘲,果然在他的眼里,她什么都不是……不,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只会让他觉得厌恶的女人。
“如果看到我,让你如此的厌恶,我会离开,不过在离开前,我想先问你几个问题!”丁玉尔暗自吸了口气,压下心头所有的情绪。
她不想让自己,最后仅存的一点自尊,也被他们践踏。
环儿闻言,刷的抬起眼睑,顾不上害怕,一把抓住自家小姐衣袖,生怕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届时,若是彻底的惹恼寒王,她们能不能活着离开这间禅房,都是个问题。
“既然你放不下她,当初又为何要给予我虚假的承诺?”无视尉迟寒的沉默与难看面色,也无视环儿祈求目光,丁玉尔平缓开口:“还是说,在你的眼里、心里,我是一个只配得到谎言与欺骗的可怜虫?”
完了!完了……
环儿脑海中,不断闪现这两个字眼,抓着丁玉尔衣襟的指尖,无力滑下。
即便不抬头,她也能真切的感受到,寒王此刻风雨欲来的气息。
慢慢屏住呼吸,努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争取让所有人,都将她忽略。
“这就是你跟踪本王的理由?嗯?”尉迟寒坐起身子,露出古铜色的肌肤,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质疑之色。
丁玉尔苦涩低笑:“如果你非要如此认为,我也无话可说,至于我刚刚所问的问题,不知你是否能解答我心头的疑惑?”
“自古以来,男人三妻四妾,这好像从来都不需要解释吧!”尉迟寒冷声道,没有温度的嗓音,仿若使人置身与地狱般。
丁玉尔慢慢垂下眼睑,低低轻笑,只是笑容中充斥着太多的苦涩与嘲讽。
多么堂而皇之的一个理由啊!
一下子将所有的过错,全部推至她的身上。
“丁玉尔!你身为兵部尚书府的千金大小姐,自小理应熟读三从四德与各种戒书,那你更应该清楚,善妒,犯的乃是七出之条!”尉迟寒唇畔轻启,与其说是提醒,倒不如说是警告。
丁玉尔踉跄后退几步,直至身子撞与门板之上,才止住步伐,苦笑呢喃:“明白了!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