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实在太熟悉了，熟悉到念磨都有些不敢相信了。

“情绪洪流！”

虽然这道洪流掀起的浪头并不大，但还是让念磨感觉如堕阿鼻地狱，通体冰凉。

念磨已经在别人身上试过了无数回，如何能不知，这可是天魔手段。

这个手段从来都是用在其他生灵身上的，而他，可是一个天魔，怎么会中了这种招数？

天魔能够成功调动有情众生的情绪，因为天魔本身是没有情绪的，他的一切所知所感都来自于有情众生。他化众生之欲念为自己的欲念，他化众生之感受为自己的感受。

正因为天魔处在这样一个旁观者的位置，不能自己生出欲念、情绪和感受，所以反倒不会受情绪洪流所影响，能始终维持天魔的本能。

“难道我因为融合了人类的躯体，能像人类一样修行，所以也就和人类一样，受到情绪洪流的左右？”

这一点念磨并不怀疑，因为他可是天魔中仅有的一个异类，唯一能不靠他化手段生出自己意识的怪胎。

在他作为无生念诞生起，并没有经历吞噬、吸收，他化其他生灵或者天魔的晋级过程，就先一步出现了本我意识，这倒让他与那些先天而有灵智的人类有了很大的相同点。

不过这绝不是他被调动起情绪洪流的真正因素。

“是谁，是谁在染化我？”

抓住了一切的核心后，念磨的心声立刻稳固，躁动不安的情绪也慢慢安静下来。

本已被扰乱的神智慢慢清晰起来。

念磨感觉自己放佛置身于一团暗无天日的漆黑之中，一道道阴冷的气息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渗透进来。

“欲望？冲动？本能？”

念磨终于想起来了，在开窍成功的一刹那间，他隐藏在心底的那股不受控制的本能冲动冲破了之前的压制，控制了他的身体。

那股冲动，从当初白娅让他吸收一个魔核提升力量开始便生出，在念磨他化了唐府那些杀手的一切欲念、修为之后得到壮大，随着他基于天魔层面的修为提升而愈演愈烈，直到他开窍成功时，居然出其不意的冒了出来，一举打破了念磨苦心维持的平衡。

所以说，如今想要染化念磨的，不是其他的天魔，而是念磨自己。

想到这里，念磨叹了一口气。

“我一直以来千防万防，却还是中了招，为这一刻，你恐怕已经准备了很久吧！”

“如果我没有准备这一刻的话，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吧！”

黑暗之中，一个人影慢慢清晰起来，逐渐显露了他的真容。

仔细看的话，却发现这个终于现出真身的元凶，却有着和念磨一样的外貌，一样的身形。

念磨这是第一次另一个人身上看到自己的样子。

当然，这家伙也不算是另一个人。

“天魔可以染化有情众生，当然也可以染化同族，而被染化的对象，最终会失去本我，沦为天魔眷属。不过我怎么也没想到，想要将我染化的，居然是我的本我。”

“那是因为，你违背了本我！”

念磨的本我面露狰狞，“我们本可以是互利共生的关系，可是你却粗暴的压制了我，隐藏了我，甚至还想永远的封住我！”

念磨皱了皱眉头，“你只是我人格中最粗暴、原始的一部分，只知道按本能行事，却丝毫不懂得收敛。你的存在让我寸步难行。”

本我的脸上更加狰狞，“那么，你又是什么东西。天魔和玄武界那些低贱的生物不同，我们天魔一族只有本我，自我，哪来的超我？你才是不应该存在的那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