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很快就到了!你有亲人或者朋友在尼斯吗?告诉我电话号码,我来通知他们啊……”
在岬太郎的絮叨中,他们很快就抵达了地下停车库。白色的标致车外形中规中矩,就停在离电梯口不远的地方,如同岬极具亲和力的气质给人的感觉一样,温和质朴而不带任何攻击性。
三步并作两步地上前,他打开车门,小心翼翼地将蓝悦放在副驾驶座上,尽量不去触及她的伤脚。然后,他绕到后备箱处拿了两个冰袋,准备用弹性绷带固定在她的左脚脚踝上。
“我刚才检查了一下你的脚踝,应该只是扭伤,并没骨折的迹象。我是足球运动员,对于这种伤势还是比较有自信的,你愿不愿意相信我呢?”顿了一下,但岬并没有等到他希望听到的答案。自从上了电梯以后,蓝悦一直都低着头,浓密而润泽的秀发完美地遮挡住了她脸上的表情,让他无法观察到一丝的端倪。
虽然她算是很配合的“病人”,但也许越是看不到才越是让人感到好奇,即使温润如水的岬太郎也不能跳出这个窠臼,不过他倒还不至于做出什么鲁莽的举动来。再次捧起蓝悦的左脚细细观察了一下,他用商量的口气对她说道:
“我要帮你揉散淤血——可能会很疼,如果你觉得受不了,就和我说哦!”手指触碰到蓝悦明显比一般人更为冰冷的肌肤,他感觉指尖有隐隐的凹凸不平感。地下车库里的照明过于昏暗,他刚才竟没有发现,此刻再次细看,才蓦地望见了她从小腿处开始往下蔓延的细白疤痕。
“你的脚有伤?!”皱起了浓眉,岬太郎不敢再下手了。那可怖的疤痕布满她的腿部,尽头虽然湮没在过膝的长裙里,但光看显露出来的部分就知道绝不是轻伤。虽然看样子并不像新伤,但没有彻底检查过,他毕竟不是医生,自然不敢再轻举妄动。
深呼吸了一口气,他放弃了原本的打算,决定只将那两个冰袋敷在蓝悦的伤处,然后尽快送她去医院,让专业的医生来判断接下来应该如何治疗。
“可能一下子会感觉有点冷,但一会儿就会好的!”岬太郎尽可能放轻自己的动作,但曾经绑过无数次冰袋的他心里自然很清楚,无论如何蓝悦是一定会感到相当剧烈的疼痛的,他甚至已经准备好承受她忍不住呼痛的尖叫了——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蓝悦在整个过程中非但没有叫过一声痛,甚至连忍痛的哼声也不曾发出。讶异地挑高了一边的眉,然后岬太郎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刚才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庞。难道——这女孩已经昏过去了吗?所以才一直都没有回答过他的问题、也没有因为绑冰袋而呼痛?
越想越觉得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他于是起身拨开她的秀发,想证实自己的猜测,然后就这么直直地望入了一双秋水翦瞳中,为其中蕴含着深邃情感而一时失却了声音……茫然地眨了眨眼,失去了黑发的遮挡,蓝悦一时有些不太适应眼前突然显现的光明,还好,地下车库的亮度有限,倒不至于令她不适,反而唤醒了她涣散许久的神智。
映入眼底的那张容颜既熟悉又陌生——说熟悉,是因为近一周以来,她在太多的资料上看到过他的照片和影像;说陌生,真人倒确实是第一次看到!一个名字渐渐在蓝悦心里成形、呼之欲出,这是——岬太郎?!